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250章:孤獨
    陳鳳怡以前喜歡有一夥人在工作,在生活。因爲最開始在工廠打工的生活,讓她習慣了人多的地方。但慢慢地,脫離了工廠之後,進入公司,大的,小的公司讓她感覺到人是單獨的存在的,無人可以伴隨你走得很遠。

    即使結婚了,依然有離婚的可能性。

    而家人,也會有分離。是啊,總會有生離死別的那天。這也是她奶奶過世後給給予的感悟。也是奶奶過世後,父母纔對她的感情重新像她小時候一樣。但已經帶着遺憾了。否則在奶奶在生之時,一家人可以樂融融地過中秋、國慶、過年這些黃金假期。

    老生常談的話,照例是:失去了纔想到要珍惜。

    即使住在一起,陳鳳怡也知道與大哥並不會有很多次的結伴旅行。這些都是短暫的。無論湘羽潔是否喜歡她,最終她也不過是局外人。所以,她很珍惜和大哥一起去玩的日子。

    陳如海的拍照技術說不上是很好,但對於普通人已經足夠了,把她們拍得美美的,然而陳鳳怡發現大哥與湘羽潔沒有一張合照。在這些相片中她自己的相片佔了50%。因爲前面湘羽潔說不想拍,後來喫醋般讓陳如海拍。10%的相片是湘羽潔的,40%是她們合照。陳如海沒有拍風景。

    湘羽潔美得讓陳鳳怡不敢走到她身邊,只有拍照的時候,她纔會特意地走近過去。而照片下的湘羽潔,依然很上鏡。如果放到朋友圈上,必定會有很多人問她是誰。

    陳鳳怡喜歡分享生活,因爲生活中沒有其它人可以及時分享她的開心和傷心。

    有種孤獨的感覺,突然而至。這種孤獨,似乎斷了思想與靈魂。這時,你不知道是在秀自己的智慧下限,還是正常地迴應外界的信息。總感覺有東西有悖於已經接受的。

    在恍惚間,知道時光的流逝,卻不知道流逝的還有其它東西。

    在陳鳳怡中專將快畢業的時候,曾幻想過像三毛一樣到處流浪。這就像走這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如果沒有夥伴,那麼就獨自上路。

    那時候她買了一個專輯《三毛作品第15號:回聲》。她對其中一首歌很有印象,這首叫《今生》的歌,有時又叫《七點鐘》。專輯中還有一首歌叫《今世》。她反覆聽着,好像聽着三毛的故事,又似乎自己的故事。

    她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曾對文學有過興趣,因爲看來很搞笑,至於爲什麼覺得搞笑,那是因爲每當女生在看書的時候,總認爲是在看言情小說。她不喜歡言情,因爲沒情可言了,世間上沒有那些爲情顛覆所有人。

    陳鳳怡也抄過很多書,完全沒用的書。有一種悲哀叫做你讀書沒有成爲書呆子,卻成了呆子。呆子智商不高——說得好聽點,情商也不高——還是說得好聽點。

    呆子會很老實,有時老實是固執,固執地認爲有自己的原則。老實的人通常都不會突破缺口,生活與工作都會在停止。

    在過去的幾年,同事不斷地更新,她就安靜在那裏。雖然有時她不知道何去何從,但沒有去突破缺口,甚至從來不曾與老闆說過要加薪。有時舊同事問起近況,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該怎麼在地下鑽個洞?

    這個世界是很複雜的,不是拿起揹包就能闖江湖的。但這江湖都是由簡單的事情組裝成的。

    那時候,有二個三毛,一個是漫畫中流浪的三毛,一個萬水千山都走遍又絲襪自縊的三毛。他與她的江湖早就很遙遠了。

    《三毛作品第15號:回聲》中有三毛的聲音,聽了完全想不到這是孤身走遠方的女子人的聲音。在未感覺到某種所謂成熟的思想時,走遍萬水千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而時光的流逝,會把這美好的事轉化成一種莫名其妙的複雜的事。

    其中有一首《遠方》中三毛有一段獨白:“常常,我跟自己說,到底遠方是什麼東西?然後我聽見自己回答。說遠方是你這一生,現在最渴望的東西。就是自由。很遠很遠的,一種像空氣一樣的自由。在那個時候開始,我發覺,我一點一點脫去了束縛我生命的,一切不需要的東西!在那個時候,海角、天涯,只要我心裏想到,我就可以去!我的自由,終於,在這個時候來到了。”

    陳鳳怡在未出來打工的時候,無數次幻想着三毛流浪是怎麼樣的情況。而她如果去流浪又會是什麼情況。她能不能做到在流浪的時候可以憑藉着什麼手藝維持溫飽。當問題具體到生活,所有的幻想都變得遙遠而且空虛。

    她倒是自由的,自由到身無分文,隨時可以走到街頭上感受一下流浪生涯。

    自由,不過是孤獨的另一種意義。她突然這樣想,然後把電腦關上。她不發朋友圈了,發了,只不過是顯得自己的寂寞。她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分享。她所有的在朋友圈發的文字與圖片,只是說明了她的自由和孤獨。沒有人訴說,只好藉助於網絡這個工具,向任何的人訴說。但又有多少人會去看呢?又有多少人會感受她的感受呢?

    納蘭性德有一首《木蘭詞》,首句很出名: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通常人們都當是愛情詩來看,卻沒看清楚完整的題目《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所謂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大概是用男女間的愛情不渝之喻,知己也應該始終如一,生死不渝。

    陳鳳怡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朋友。

    有一次陳鳳怡在感嘆一件事的時候,有人說她本來好好的生活,但她說得卻比別人都慘一樣。她無法告訴別人因爲內心的空虛,陽光的東西在她也被這空虛的“黑洞”給吞沒了。她的側重點和別人不一樣。

    叔本華認爲無論一個人是樂天派還是悲觀派,都不能擺脫根本上的痛苦,樂天派只是對現實的躲避,是自我欺騙所造成的假象。

    水果拿出來了,有人注意水果很好喫食,有人注意削水果皮的人不小心傷了手。

    有人躺在牀上覺得很安逸,有人則想安逸會永久嗎?

    飯菜是香的,但也會排泄出來,而排泄物是臭的。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就側重地注意到這些負面,整個人不知怎麼回事開始厭倦。她幻想去了巴黎之後一切都會不同,因爲這對她而言是一個很大膽的事情。

    其實去任何的地方對於陳鳳怡都會有些改變。因爲此時,她身邊的朋友,陸續離開廣州。廣州並沒有什麼不好,但是她們追隨着丈夫而去。聽說友誼天長地久,但事實上沒有什麼是永久的。

    陳鳳怡並不是在廣州讀的中專,但爲了發展,她先在深圳的工廠打工,然後轉至東莞,又從深圳到了廣州。這個過程可謂是一把辛酸一把淚。這過中經歷她無從向別人說,即使陳冰冰也只是瞭解到大概。因爲她並不能只向別人說這些,難得一聚只有開心,而不是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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