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羽潔點了點頭，陳如海告訴了陳鳳怡後便和她一起下樓了。
樓下的街人來人往的，熱氣上涌。湘羽潔說：“這裏還真的不適合散步。”
陳如海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說？”
湘羽潔挽着他的手，說：“有啊。情話。你聽不聽？呵呵。”陳如海說：“哈，你說，我就聽。”
湘羽潔嘿的笑了一聲，說：“幾天不見鳳怡，她變化挺大的。”
陳如海心底一沉，心裏奇怪怎麼要提她了呢？但臉上不動聲色地說：“是的，有點大。我都認不出她了。你今天過得怎麼樣？”
湘羽潔苦笑着說：“能怎麼樣？上班，下班。等你信息，等你電話，二者都沒有等到。”
陳如海啞然一笑，說：“今天有點忙，忘記了。”
湘羽潔說：“這麼忙，還有時間寫小說？”陳如海摸了摸下巴，鬍鬚渣在手上擦來擦去，好像這樣會想到一句可以讓人滿足的回答一樣。他逼出一句：“怠慢你了，以後我注意一點。”
湘羽潔說：“如果不是鳳怡問我，我都不知應該不應該過來，畢竟這是你們的臨時辦公室。我來，若有什麼商業機密的，可是承擔不起呢。”
陳如海說：“生氣了？”
湘羽潔說：“這周未有沒有時間？”
陳如海說：“有什麼事？”
湘羽潔說：“嬌姐說週末會過來。上個月已經說好的，每個月至少聚一次。我想讓她見一下你。”
陳如海笑着說：“這是見家長了？”
湘羽潔說：“下面一句話，你聽了，不知你會不會有其它想法？”
陳如海說：“與我有關？”
湘羽潔說：“不，與昭陽有關。”
陳如海說：“這我就好奇了。”
湘羽潔說：“嬌姐以爲我會和昭陽走在一起。”
陳如海說：“你想說的就是這句話？”
湘羽潔說：“是啊。”陳如海說：“我不會有什麼想法。莫非你有什麼想法。”
湘羽潔說：“我能有什麼想法呢？真有想法，也是想告訴嬌姐，還有人比昭陽更好的。”
陳如海笑着說：“多謝你誇獎了。”
湘羽潔也笑着說：“我不能說找一個更差的男友啊。你說是不是？”
陳如海連說：“對對。”
湘羽潔看着陳如海，說：“你就不會喫醋的嗎？”
陳如海說：“有醋意又能怎麼樣？沒有人可以左右對方的心意。”他這一麼說，心裏卻有點驚恐，因爲他想起了陳鳳怡。今天她突然要他親口說聲“原諒”，自然是念念不忘。這樣念念不忘，也就包括了其它事和話都沒有忘記。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化解這一段奇怪的感情？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湘羽潔說：“我說我要做一個清心寡慾的人，想不到你纔是。”
陳如海嘆一口氣說：“我不是。”
他左手握住她的右手，她感覺到左手的溫度以及汗跡。她臉上泛紅了。他說：“我以爲可以安靜且冷靜。”事情上不行，陳鳳怡無端端地告白，令他很苦惱。人心終不是石頭，不是機器，可以設定程序，不讓做某件事就永遠不會做，不會吐露心事就永遠沉默。除非是一個很決絕的人。他並不希望陳鳳怡變成一個決絕的人，這種人往往對自己狠。對自己狠，自然不會高興。不會高興，能幸福嗎？
湘羽潔說：“錯過，但沒有做錯，不是很好嗎？”陳如海說：“年輕有時間這個資本做錯，因爲可以重來。我雖然還沒有老，但出錯的次數，最好還是要少一點。”
湘羽潔說：“你還沒有老，不要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街上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安靜說話的，各種聲音都特別多。不過，聲音太多，才能說些別人聽不到的話，因爲話混在各種聲音裏，旁人想聽也聽不到了。
話題突然間又回到唐文嬌，湘羽潔一直想知道她過去的怎麼生活的，唐文嬌不提，她是一點也無從得知。所以，她想陳如海幫忙查一下姐姐的過去。陳如海擔心唐文嬌知道後會生氣。有可能會遷怒於湘羽潔，因爲唐文嬌一直沒有說出來，自然是不希望別人知道。如果爲了雙方的姐妹情，最好還是等她願意的時候，聽她說。
湘羽潔卻說：“那你爲什麼要去查我？還有陳鳳怡？你妹妹不會遷怒你嗎？”
陳如海說：“我妹妹，她有點特別。而且也是宋萬里要查。他聽了鳳怡說了一段在深圳的打工生涯之後，突然很想知道她過去的工作是怎麼樣的。問我，我卻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去問過鳳怡。這是我失職了。”湘羽潔說：“你既然關心鳳怡，自然會去了解。所以，你那麼多年爲什麼不去了解？”
這個問題很容易回答，但是回答只能在表面的原因，陳鳳怡的祕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除非她自己要說出來。爲了他，她也不會說出來的。所以陳如海說：“那段時間，爲了韓菲和你，我對鳳怡少了關心。因爲她已經出社會了，她可以照顧自己。雖然，過得並不舒服。”
湘羽潔嘆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你對韓菲這樣照顧是好還是不好。無法評判。我覺得她不要孩子纔是最好的。那時她還很年輕，還有其它可能。”陳如海說：“她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這樣的人生。我相信她可以做得很好。”
湘羽潔笑了笑說：“你自然不能不相信。否則你該多累？”
陳如海說：“方洋有十年沒有回國，韓菲也有五年沒有回家。她的家人已經不認這個女兒了。如果她不夠堅強，無法安心帶着小孩在廣州生活。所以，我相信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能幫到什麼時候呢？”
湘羽潔說：“但是，你決定幫你妹妹。甚至來到廣州生活。”
陳如海說：“她和韓菲又不同。”湘羽潔說：“每個人都不同，是吧。反正都有解釋。你做每一件事都有解釋。是吧。”
陳如海說：“又怎麼了呢？”
湘羽潔說：“我只是想叫你幫我瞭解一下嬌姐，你扯得這麼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