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說謊也不願意。那註定會有很多煩心事。”她嘿嘿地說。
他說:“你這麼說,還真是有點道理。”
她說:“你大可以騙我,騙我感情也好,騙我你結婚也好,但你都沒有。這樣的人很少哦。那個蠢蛋有你一半的真誠就好。”
他說:“我想你還是記掛着蠢蛋的,拿我做擋箭牌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她生氣地說:“誰拿你做擋箭了?我是真心想和你……互相瞭解的。”
陳如海看了她一眼說:“可是我不想去了解你啊,我來這裏只是想靜心想事情,結果你增加了我的煩惱。”
她說:“你煩惱些什麼?”
他說:“你看的相片的人,是我兄弟的女人和兒子。”
她說:“你沒有說‘妻子’二個字,莫非……”
他說:“我兄弟遠走高飛了,我現在代他照顧。”
她說:“有情有義,很好。你來這裏,是不想再照顧她們了嗎?”
他笑了笑說:“這倒不是。你還是別管閒事了,完成你的畢業爲重。”
她說:“難道她對你日久生情了,所以你逃離了,跑到千里之外?”
他又笑了,說:“你很聰明嘛。”
她沒有理這個句話,再問:“那你一點也不動心?她,挺美的啊。我知道我比不上她。”
他說:“你倒有自知之明。”她揮拳想打狀,然後又放下,說:“我自然有自知之明,但我也不差吧。”
陳如海看着她慢慢把拳頭放下,說:“你倒挺有脾氣的。”
她哼的一聲說:“我也不差,是不是?”
陳如海笑着說:“誰敢說你差,你不得一拳迎過來啊。”
她跳了起來,跺了跺腳,這次不可忍了,揮拳向他打去,他迅速地閃過了,然後她追着他。
她跑不過他,便坐了下來喘氣。她對他說:“不要跑了,我不追你了。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她們在樹林裏散步,林中有小徑,也有人工砍伐的木在地下,她便坐在一棵已經砍伐的木上。等陳如海也坐了下來,她慢慢地問:“剛纔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
陳如海說:“你剛纔說了很多話,也問了很多。”
她沒好氣地說:“我問你,你兄弟女人,你就半點也不動心嗎?”
陳如海說:“沒有。”
她“哦”了一聲,然後沉默起來,彎着腰,看着自己的雙腳。微風在樹林中,聲音比其它的地方更大,聽着沙沙的樹葉碰撞的聲音,她心裏有點苦澀。坐了一會,陳如海說:“回去吧。”
她說:“你有事要做?”
他只得承認:“沒有。”
她說:“那就在這裏擁抱大自然,聊着天,不是美事一件嗎?”
他又點頭稱是。
沉默片刻,她突然問:“我叫什麼名字?”
陳如海一怔,說:“何去何從。”
她嘆了一口氣說:“那是網名。你連我的名字也不問,還就這樣租了房,真有你的。”
陳如海說:“房東又不是你。”
她說:“你不怕我騙你啊。”
他說:“我還沒那麼好騙。”
陳如海摸了摸鬍鬚然後說:“一般人都……”
她不耐煩地說:“算了。我告訴你。我也姓陳,叫陳欣雨。我是土木工程專業的,正在寫古建的論文,所以到處去還有古建的地方收集資料。我明年才畢業。不是今年。導師要我們提前發表論文。瞭解了吧。”陳如海說:“幾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瞭解了。名字也很好聽。”
陳欣雨嘆了一口氣說:“你也太敷衍了。”
陳如海說:“我妹妹叫陳鳳怡,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她肯定高興多了一個妹妹。”
陳欣雨“哼”了一聲說:“誰要做你的妹妹。”
陳如海說:“都姓陳,都是一家人,是不是?”
陳欣雨說:“不是。別亂認親。欣是欣賞的欣。雨是下雨的雨,以後你看着天空下雨欣賞,應該可以想起我吧。”陳如海說:“我看着‘陳’字也會想起你。”
陳欣雨說:“你不會的。我知道。你身邊一定有很多美女圍着。哪裏會想起我呢?”
陳如海苦笑地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陳欣雨則笑着說:“我看你當成心上人啊。”
陳如海說:“說話這麼直白,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陳欣雨擡頭看了看天,左右搖動了一下頭部,像是在做頭部運動,運動完一組了,她慢慢地說:“說真的,我只是和你說話才這麼直白。”陳如海“嗯”了一聲,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她。又過了一會,他小心地說:“我是不是不該來這裏?”
陳欣雨笑着說:“沒事,我沒那麼脆弱。傷心倒是會有一點。不過,試問哪個年輕不會經歷這些事情呢?我很高興遇上你,而不是別人。”
陳如海又“嗯”了一聲。
陳欣雨埋怨說:“你就不能說話啊,嗯嗯的。”
陳如海說:“不知可以說什麼。”
陳欣雨說:“你有女朋友了的吧。什麼時候結婚?”陳如海苦笑地說:“沒有女朋友。”
她吃了一驚,說:“爲什麼?因爲你要照顧相片中的母子?”
陳如海說:“也不是。大概,緣分未到。”
陳欣雨笑起來了,說:“你也相信緣分啊。”
陳如海說:“我就這麼一說。時機沒到,我有喜歡的人。不過,她未必喜歡我。”
陳欣雨不相信地說:“還有人能不喜歡你的?”
陳如海苦笑地說:“我又不是金元寶,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我啊?”
陳欣雨說:“要不,考慮一下我吧。我喜歡你。”
陳如海笑了,說:“你這小丫頭,別亂說話。”
陳欣雨說:“我不是小丫頭了,若不是讀研究生,我已經工作了呢。”
陳如海說:“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妹妹一樣。給你看看我妹妹的相片。”
陳欣雨說:“我不看了。要看,你親自介紹給我,面對面的。”
他應了一聲好,他並沒有想過日後真的會再見到她。陳欣雨也沒有去想未來是否會再見到他。二人相隔千里,行業又不是同樣的,能夠見面的機率是很低的。但是多低的機率還是一個機率。當一切有可能的時候,可能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