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王斌他爸走了。我說了,現在非典嚴重,你們就不過去了。”
“哦,早晚的事,走了也是解脫。有沒有非典我和你爸都不會去的,我們以什麼身份去?什麼都沒確定,你別把自己弄得那麼不值錢。”
“知道了,沒事我先掛了。”
我時常在想,爲什麼我媽的心可以如此堅硬,這些話聽起來讓人覺得很冷血。爲什麼從小到大,她從來不顧及過我的心情和感受,我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我真的就這麼差,差到無論我做什麼,都得不到她一次肯定、一次鼓勵。在別人看起來是幸福的四口之家裏,我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我的情感、我說的話,都如同空氣一般。在這個家,我永遠都沒有話語權。
心裏的痛,不是一時一刻可以修復,就如同現在的性格,和童年的心靈創傷是分不開的。人們常說,不幸福的童年,是需要一生來修復的,未來發生的一切,回頭看,我都是在不斷的修復曾經遺失的美好。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王斌怎麼樣,失去至親的痛苦,我理解不了,但是我知道他爸在他心中的地位,想必一定是難以接受的。寢室裏空蕩蕩的,讓我感覺的很壓抑,喘過氣來,我決定爬起來去操場轉轉。
東北的春天,早晚溫差很大,我沒有靈魂一樣在操場上走着,短暫的放空讓我忘記了自己只穿了一件短袖,一陣冷風吹來,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我真的是蠢人,做什麼都做不好,出門都忘記穿多一件衣服,活該受凍。”我心裏咒罵着自己,決定繼續吹風,讓自己清醒。我低着頭看着月光照下來的身影,孤獨而又落寞,讓人一看就想流眼淚,我擡起頭看天空,想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的淚水倒流回眼睛裏。突然,身上多了一件帶着體溫的外套。下意識地,我轉過身,雙臂抱在胸前,想努力看清來人。
“你怎麼在這?嚇我一跳。”我驚訝的問。
“嗯,在這好一會了,剛纔和同學踢球。準備要回去的時候發現操場裏有個女孩子居然只穿的短袖在散步,想過來看看是哪個傻姑娘,沒想到是你。”
“你在說我傻嘍,不過說的也對,我是挺傻的,這大冷天穿短袖出來散步,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別生氣。”
金同學見我這樣說,一下子慌了起來,趕緊和我解釋。
“我沒這麼小氣。”
“小娜,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哈,其實你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樣。別人都說你性格開朗、大方,但是我感覺你私下是個沉默內向的人。怎麼說呢,有點多愁善感。”
“這你又知道?”
“其實我。。。。。。”
“打住別說,不說還能做朋友。”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從上次排練時候就感覺到了。及時的阻止,對彼此都是好的。我不想節外生枝,因爲我早就把自己定義爲是有主的人,而且,我一輩子都不會背叛這段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