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太太,命給你要不要 >第42章 別走
    夜風帶走車內的酒氣,她的長髮被風吹向他,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

    陸錦川眉頭頓時舒展了些。

    “看到消息了嗎?”

    “什麼?”應夏愣了一瞬,反應過來,“看見了。”

    “有什麼想法嗎?”陸錦川問。

    “謝謝你。”

    陸錦川忽然有些生氣,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而他想要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沒見到她時,想見到她,見到她了想擁抱,擁抱後想吻她,想佔有她。

    他不知道真正得到她之後,他還能生出什麼更可怕的想法來。

    司機直接把車開到車庫。

    “謝謝你送我回來。”應夏拿起包,手放在門把手上停了片刻,“你的胃經不起這麼折騰,還是多少注意一下吧。”

    說完拉開門往電梯口走。

    陸錦川看着她的背影在轉角處消失,忽然拉開門下車,大步追上去。

    電梯門剛剛關上,他急忙按了另外一部電梯。

    應夏進門,剛彎腰脫鞋子,門鈴忽然響了,她站起來朝貓眼處看了看,緩緩靠在鞋櫃上。

    門鈴又響了幾遍,她仍舊沒開門,門外響起腳步聲,她從貓眼處一看,陸錦川正往電梯走去。

    他一手撐在牆上,背微微佝僂着,另一隻手在身前,如果她沒猜錯,他捂着的那個位置是胃。

    心裏幾番糾結,她打開門。

    那人的身影一頓,站直了身體,手也從身上放下,沒有回頭,還是往電梯走去。

    “陸錦川。”應夏呼吸一滯,開口叫他。

    陸錦川按了電梯,轉頭道:“回去吧。”

    他這會兒臉色蒼白得可怕,嘴脣也沒有一絲血色,她知道這是他胃病復發的表現。

    樓道的燈光照得他額角細密的冷汗發亮,整個人都搖搖欲墜還在硬撐。

    應夏急忙跑過去扶着他的手臂,“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我沒事。”他擡了擡手掙開她,“你進去吧。”

    他有多喜歡硬撐她知道。

    應夏再次挽住他的手臂,咬着脣看着他,一雙眸子溼漉漉的。

    陸錦川受不了她這樣的眼神,明明沒把她怎麼着,卻好像受了什麼欺負一樣,讓他頓時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他剛纔就不該追上來,誰知會在這個時候犯病。

    他垂下眸子,眉頭忽然一皺,入眼是一雙白嫩的小腳,腳趾尖帶着微微的粉色,她竟然連鞋都不穿就跑出來。

    陸錦川沉聲道:“地板涼,回去!”

    他身體不舒服,沒有太多的耐心,說話自然帶了幾分嚴厲,說完又開始後悔,周信說哄女人不能兇不能兇,他以前就是太兇太專制,把她逼得節節後退。

    “不去醫院那就吃藥好嗎?家裏的藥應該還沒過期。”

    理智告訴他應該離開,他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放到她面前,但是她聲音小小的,軟軟的和他商量的語氣。

    加上“家裏”那兩個字,他一下潰不成軍。

    第一次覺得生病真好,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苦肉計。

    應夏扶着他慢慢進屋,短短的路程,他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可見他真的疼得厲害。

    陸錦川一手撐在臥室的門框上,“我在沙發上休息下就行,或者客房。”

    沙發是皮質的,睡起來不會很舒服,她很久沒回來住,客房也沒有鋪牀。

    應夏沒說話,固執地拽着他坐到牀上,替他脫去外套,兩個枕頭疊在一起扶他靠着。

    他靠在牀上,一手搭在額頭深深喘息,胸口隨着呼吸一起一伏,看似在忍耐極強的痛苦,除了擰起的眉心,面色卻一如往常。

    她轉過身,感覺衣襬邊緣有一股重力,陸錦川的手抓在她的衣襬上,指關節都拽得發白,像是生怕她離開。

    “我去給你拿藥。”

    衣服上的手終於鬆開,陸錦川雙眼微眯着,她能一直感覺到那道落在後背上的目光。

    客廳收納櫃裏有很多常備藥,其中有一整個抽屜都是陸錦川的胃藥。

    應夏翻看了一番,確實還有很多藥沒過期,她拿了胃藥,猶豫了一下還是又拿上了止痛藥。

    治標不治本,至少能暫時緩解他目前的痛苦。

    陸錦川像座雕塑,從她出門到進門,連視線都沒偏移過。

    他吞下藥,喝了口水,應夏抽走他身後的一個枕頭讓他躺下。

    “你能不走嗎?”

    應夏從沒看見過這樣的陸錦川,他天之驕子,從來高高在上,如今語氣和臉上都帶了懇求。

    她見不得他放下身段的樣子,心一下就軟了。

    “好,我看會兒書。”

    她取走牀頭櫃上的書,坐到靠窗一側的單人沙發上,關掉燈,留一盞小燈看書。

    陸錦川偏過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女人身上,柔和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微垂着頭,一側的頭髮落在頰側,眉眼溫和。

    黑暗中,只有她是亮的,像他做了無數次的夢,原來,他一直盼望的一切就近在咫尺。

    他們分開的這幾個月,他過得比過去的十年還要漫長。

    原來,沒有她的日子竟然這麼難熬,他都快把自己熬成灰了。

    他從前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那個爲了他不顧一切的姑娘縮回了殼裏。

    他爲什麼那麼傻,爲了一個死去的人,把她捆在身邊卻不好好愛她。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原本就沒有錯。

    藥開始起效,胃部的疼痛得到緩解,可心口卻開始細細密密的疼。

    “夏夏。”

    應夏擡起頭問:“怎麼了?還疼嗎?”

    他說:“我錯了。”

    應夏的眸光閃了閃,她看不清暗處的他是什麼表情,嘴脣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只是淡淡地說:“快睡吧。”

    他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清淺,應夏見他睡着,起身關門出了房間。

    她撥通了周信的電話。

    “你們先走吧,明天早上再來接他。”應夏說。

    “好。”周信巴不得,不敢打陸錦川電話詢問,所以現在還和司機等在樓下沒敢離開。

    “周祕書,他上一次複查是什麼時候?”應夏問。

    周信回憶了一下說:“應該是去年七月。”

    應夏頓時不說話了,陸錦川的胃病比較嚴重,原本應該三個月複查一次,這都半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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