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太太,命給你要不要 >第58章 車禍
    他們結婚的時候,陸錦川其實是有些衝動的成分在的。

    第一次,他沒能把她周圍的人清理乾淨。

    也是第一次,那個他想愛不敢愛,想要不敢要的小姑娘,被男同學大方邀約,那原本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那時她眼裏還有光,看着男生的時候,男生臉都紅了。

    他忽然覺得嫉妒,彷彿那雙眸子裏只能裝下他一個人。

    於是他衝動了。

    晚上喫完飯回來的路上,他問她,要不要和我結婚?

    她一下抱住他的胳膊,開心地問他:“陸錦川,你是在和我求婚嗎?”

    陸錦川皺眉,還沒開口小姑娘就說:“願意願意,一百個願意。”

    然後,他力排衆議,不顧家人反對,不顧她母親反對,勢必要娶她。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要她,誰也不能阻止。

    除了那個死去的弟弟。

    那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應夏躺在牀上揚起左手:“你看,我就說月老會把我們捆在一起。”

    她左腕上的紅繩原本已經舊了,這一刻卻紅得像血,一瞬間刺痛了陸錦川的眼。

    他的左腕處,那根相同的紅繩,屬於他弟弟的紅繩,似乎也越捆越緊,要勒入他血肉裏去。

    他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爲什麼她先遇到的是陸錦程,爲什麼她要是那個人的孩子?

    疼,真的疼……

    陸錦川看着身下的女人,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像綴了星子。

    他低下頭,在接觸到她的嘴脣的瞬間轉移方向,細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脖頸。

    他喊出了另一個名字:“如一……”

    感受到身下的人瞬間僵硬的身體,閃過一絲痛快,可痛快之後,心裏的空洞愈發的大。

    他的吻變得更加綿密,似在安撫,又似乎是在報復。

    痛吧?難受吧?

    那就一起痛,相互折磨。

    死也不會放手。

    他不過是把兩人之間的繩子放長了些,給她片刻自由,他還沒死,卻已經覺得比死更加難受……

    這一年註定是不安穩的一年。

    五月,應夏的外婆不行了,老年人,一場小感冒就能要了命。

    她晚上接到夏瓊的電話,早上最早班的飛機,還是沒來得及。

    遺體已經運回家裏,夏瓊找了一條龍,親戚朋友也都陸陸續續來了。

    夏瓊看上去狀態還行,越是這樣,應夏越擔心。

    應夏跪在停遺體的堂內,眼睛通紅:“媽,你想哭就哭吧。”

    夏瓊反而笑了笑,“你外婆年紀大了,我早就做好準備,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好在她沒受什麼罪,走得還算安詳。”

    應夏哽咽着,“可我沒能趕上。”

    這是陳述句,不僅是在說事實,也是在怪自己。

    夏瓊摟住應夏的肩膀,“沒事,外婆不記事,她喊你的名字,我叫了個護士過來,她就當成是你,走的時候還帶着笑。”

    應夏一下就繃不住了,垂着頭,眼淚大顆大顆往地上滾。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勝似親人,外婆走了,她在這世上就只剩下夏瓊一個親人。

    陸錦川打來電話,應夏拿着手機,“媽,你通知陸錦川了?”

    “沒有。”

    她直接掛斷,後來乾脆關機。

    下午周信就到了,只比應夏晚四個小時。

    弔唁完,周信說:“陸總有事,讓我來照應一下,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應夏早就哭過勁,淡淡道:“不用了,謝謝,你回去吧。”

    周信猶豫:“要不我還是留下,萬一有什麼需要……”

    “周助理,”應夏忽然擡高了聲音,“這是我們自己的家事。”

    勉強的人眼神堅定,語氣毋庸置疑,周信沒辦法,只好離開。

    等老人下葬,應夏想帶夏瓊一起回北城,夏瓊說什麼也不同意,應夏又磨了兩天,公司那邊催得不行了才動身。

    人還沒到機場,一個陌生電話打來。

    那頭的人急切地喊:“應夏啊,你媽出車禍了,趕緊回來吧。”

    機場到醫院的路格外漫長,然而在醫院走廊等待手術的時間更爲漫長。

    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人直往下滑,幸虧醫生扶了她一把,坐到了椅子上。

    如果夏瓊就這麼走了……她不敢想。

    外出旅遊的幾個月,她只顧着悲傷,只想讓自己走出來,甚至沒想着回來陪夏瓊。

    她陷入深深自責。

    陸錦川在二十分鐘後趕到,一眼就看見坐在走廊上垂着頭的應夏。

    走廊偶有行人往來,她像是把周遭的一切都隔絕在外,只是個孤單的影子。

    陸錦川走到她面前蹲下,她好似沒看見他一般,眼睛也沒眨一下,眼裏都是血絲。

    陸錦川捧起她的臉,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發白的嘴脣幾顫之後,挾裹着哽咽的聲音傳來。

    “我媽媽……媽媽在手術室。”

    陸錦川心口一抽,壓住後腦勺把她按進懷裏。

    應夏的頭抵在他肩膀上,眼淚在西裝外套上沁出水漬。

    小姑娘哭得他心尖尖疼。

    陸錦川撫着她的頭髮,手指在脖子上安慰似的揉捏,“媽媽不會有事的,別怕,不哭,好不好?”

    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哄着。

    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喊了一聲:“誰是家屬?”

    應夏生怕聽到什麼壞消息,盯着醫生不敢開口。

    “我是。”陸錦川側頭應了一聲。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暫時沒什麼問題,先送重症監護室觀察。”

    撐着的一口氣落下,她渾身都沒了力氣,只能任陸錦川摟着。

    陸錦川簡單和醫生交涉了幾句,又低頭哄她,“正好快三點了,可以探視,我陪你去看看媽媽,好不好?”

    今天他所有的話都是商量的語氣,原來和她好好說話竟然這麼簡單,順心而爲,好像他天生就該這麼哄着她。

    應夏從他懷裏擡起頭,“我想去洗個臉。”

    陸錦川帶她去廁所,應夏洗完臉出來,臉色稍微好了些。

    應夏換好隔離服。

    護士看她的狀態,交代道:“探視時間不宜過長,注意千萬不要情緒激動。”

    應夏點頭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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