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太太,命給你要不要 >第89章 能不能可憐可憐我
    “忘了。”陸錦川道。

    人總是這樣,刻意去抵制最爲痛苦的回憶,以爲這樣能保護自己,殊不知,只有徹底撕開過去,直面它,才能真正得到解脫。

    讓她說什麼撒謊會長長鼻子之類的話去哄他,她說不出來,應夏只是垂下頭,指尖在他手背上的青筋上劃過。

    她說:“我疼。”

    是有些心疼。

    陸錦川緊握住她的手,再次強調,“我不疼。”

    我不疼,所以你也別心疼。

    見她不再說話,陸錦川問:“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方淮還是容白?”

    除了他們倆,沒人的嘴巴有那麼大。

    “如果我說了,你會怪他嗎?”

    “嗯,”陸錦川睜開眼,偏頭看着她道:“你眼睛還是腫的。”看樣子沒少掉眼淚。

    前面一個字是答案,後面一句是原因。

    陸錦川看着她帶了點委屈的臉,想了想,摩挲着掌心裏的手,“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應夏點了點頭。

    陸錦川捏了捏她的手心,“告訴我是誰,回頭我收拾他去。”

    應夏看着他說:“你。”

    陸錦川愣了愣,倏然一笑,“那任你處置。”

    笑着笑着,表情又淡了下來。

    陸錦川眸色有些深,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低聲道:“夏夏,我想回家。”

    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傷在哪裏,傷勢怎麼樣,但是看起來應該是不能出院的。

    陸錦川的眼神像是要把她鎖在裏面,“陸家不算是家,親人也不算是親人。”

    “所以,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

    “回到我身邊來。”

    應夏瞬間呆住,她不認爲這是驕傲的陸錦川能夠說得出口的話。

    記憶中的陸錦川是冷然的,是運籌帷幄的,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

    何曾見他這樣無力過?

    片刻後,應夏搖了搖頭,看向窗外還沒亮的天。

    陸錦川的心頓時沉了,下一刻,他聽見她說:“我不知道。”

    他都以爲她是拒絕,結果再來這麼一句,陸錦川的心被她一牽一提,跟坐過山車似的。

    簡直太要命了,

    沒事,只要答案不是“不能”,那是不是代表還有機會?

    應夏半睜着眼,聲音聽起來有些悠遠,“我知道了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以前的那些夜晚都是真的。”

    一個人苦等在家的夜晚,太過磨人了,磨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是害怕去觸碰。

    陸錦川默然,是啊,確實磨人,心愛的人就在家裏,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卻不敢回去。

    如果他真要了她,總怕她知道真相那一天她會後悔。

    他怕剋制不住自己,便不停用工作來麻痹。

    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那三年,陸氏以絕無僅有的姿態迅速擴張。

    應夏把手從他手中慢慢抽出來,認真道:“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也是真的,再重複一次,還是會出現很多的誤會。”

    陸錦川知道,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縮在殼裏不肯出來。

    陸錦川撐起身體,傷口被扯得輕嘶一聲,應夏急忙上前扶他,把牀調高讓他靠着。

    陸錦川緩過了那股疼勁纔開口,“不會,以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他不停妥協,一再讓步,只爲把她留下來。

    過了一會兒,陸錦川知道聽不到下文後,終於嘆了口氣,指了指房間裏的沙發,“離天亮還早,去眯一會兒。”

    今天週一,應夏還得去上班,其實來得很不是時候。

    或許是實在太困,她沾牀就睡,很快,胸口的起伏就變得平緩。

    陸錦川認真看了她一會兒,強撐着下牀,從櫃子裏取出一條薄毯搭在她身上。

    待他回到牀上,額上已經疼得冷汗連連。

    應夏沒能睡多久,護士八點查牀。

    饒是陸錦川擡手示意護士輕一些,可病房裏忽然亮起來的燈光還是讓她一下醒過來。

    她坐在沙發上迷糊了一會兒,看見護士在牀頭放下一個托盤,裏面有紗布和藥品。

    “是要換藥嗎?”她走過去問。

    護士點頭,“對。”

    陸錦川的手原本已經放在釦子上,又放了下來,擡眸問:“你今天要上班?”

    “嗯。”

    “我讓邢遠送你去。”陸錦川說着伸手去按鈴。

    應夏伸手攔住他,說:“我一會兒再走。”

    護士已經準備好換藥,“陸總,麻煩您把衣服脫一下。”

    陸錦川看了看應夏,“你先出去等一會兒。”

    應夏沒動,那雙眸子就這麼盯着他也不說話,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轉過去。”陸錦川說。

    護士沒忍住笑,打趣道:“陸總還怕陸太太看啊?”

    陸錦川被這一句話架在那裏,沒辦法,慢慢解開釦子,脫下棉質的病號服。

    護士都驚了一下,他們科的護士搶着給陸錦川換藥,她今天是第一次,還真是沒有白來。

    這身材也太好了,胸肌、腹肌分明,要不是人老婆在,她都想咽兩下口水。

    應夏就不一樣了,陸錦川的後背露出來的瞬間她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注意力完全沒在身材上。

    背上有兩塊淤青還沒消退,應該是被鋼管砸的,後腰往上兩寸的地方紗布包裹住了傷口,而背上零星還有幾處老舊的疤痕。

    那是她從前沒見過的,不猙獰,反倒是給他增添了幾許硬漢的風範。

    護士看了看應夏的臉色,一邊拆紗布一邊道:“陸太太別擔心,傷口不大,只是有點深,短期內……不要做劇烈運動。”

    這句話乍一聽還沒什麼,妙就妙在她有一個斷句,斷得恰到好處。

    他倒是想做不能做呢。

    陸錦川轉頭看了護士一眼,臉上似笑非笑,看得護士都不好意思了。

    傷口縫合得很好,沒有應夏想象中的恐怖。

    陸錦川讓邢遠去送應夏,人剛一走,魏庭西就來了。

    “邢遠怎麼不在?”

    陸錦川:“送她上班去了。”

    魏庭西怔了一會兒,有點沒領會過來這個她是誰,“不會是你老婆來過了吧?”

    這聲“老婆”叫得陸錦川是真舒坦,靠着牀默認了。

    魏庭西哼笑,“你還別說,容白這事兒辦得不錯。”

    陸錦川掃了一眼,問:“小五去找的她?”

    魏庭西道:“我沒攔住,後來跟他一起把這事兒講明白了,也就講了個大概,具體細節還得你自己回頭和她好好聊聊。”

    陸錦川正若有所思,許容白推門進來。

    陸錦川淡淡撇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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