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夏偏頭看向陸錦川。
陸錦川勾了勾脣角,特別果斷,“不救。”
不是不救,是根本不用救,連應夏都看的明白,偏偏譚菲這個局中人看不清楚。
以譚菲那個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的懶惰性子,要不是惹了禍,估計只有拿錢砸才能把她請到網球場來。
陸錦川帶着應夏離開,一上車就問:“他找你了?”
估計他急匆匆找來就是因爲下面的人通知了他這件事情。
應夏偏頭與他對視,“找了,但是他沒對我動手,只是告訴我,我媽的事情不是他動的手。”
說完也不見陸錦川有任何反應,應夏忽然明白,“你早就知道了?”
陸錦川如實道:“之前不知道,最近兩天才查出來。”
應夏滿臉疑慮,“那背後的這個人到底會是誰?”
陸錦川摸了摸她的頭髮,按進懷裏,“不用怕,都交給我。”
“我不怕,就是好奇而已。”應夏道。
陸錦川低眸笑了笑,“他們這一行常年行走在刀尖上,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盟友,凌盛在北城呆的太久了,有人想上位,取而代之。”
應夏撇嘴,“他們內部矛盾自己內部解決,扯上我媽,不是有病嗎?”
陸錦川知道她看似成熟,實則內心單純,怕是沒有接觸過這樣黑暗的一面,耐心同她解釋。
“那個人知道自己必然鬥不過陸錦程,並且瞭解我和他之間的糾葛,想讓我們鬥個兩敗俱傷。”
應夏思忖片刻,緩緩道:“先把你引走,我留在北城,如果我在北城出了什麼事,凌盛首當其衝,但是這中間出了點意外,沈修與救了我。”
這就解釋了爲什麼那晚會有兩撥人,一批是凌盛的,或許凌盛沒有對她動殺機,所以後面的那幾個人是來添把火的。
陸錦川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不吝誇讚,“我老婆真聰明。”
應夏抿脣,“那他自己知道嗎?”
陸錦川又道:“他應該也已經察覺到了,所以派來跟蹤你的人已經撤走,算是向我表明態度,把自己摘開,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留兩個人給你。”
陸錦川手臂稍微鬆了鬆,“明天去看醫生,你陪我去?”
前兩次總因各種事情耽擱,都是陸錦川自己去。
應夏摸了摸他的手,“嗯,陪你。”
吳策年的問診照例安排在下午。
這次前臺換了個妹子,一進門就對兩人偷偷打量。
把應夏安排在休息室後,陸錦川轉身進了諮詢室。
剛一走吳策年就推門進來。
“陸太太。”
“你好,吳醫生。”
吳策年問:“陸總最近情緒還好嗎?”
應夏點點頭,“挺好的,其實如果不是因爲知道具體情況,我甚至覺得他是一個正常人。”
吳策年推了推眼鏡,“現在比之前好多了,這類病人是這樣的,沒有受到外界刺激的時候,趨於正常。”
應夏說:“他已經過去了,您先去吧。”
吳策年離開後,前臺端了茶水和點心進來,頻頻打量應夏。
“陸太太,請慢用。”
“謝謝,”應夏隨口問了句,“我記得上次來好像不是你。”
前臺抿嘴笑道:“我纔剛來半個月,之前那個前臺被開除了。”
應夏:“哦?是嘛。”
本是隨口的語氣詞,結果前臺以爲她感興趣,一五一十道:“其實不是吳醫生開除的,是陸總讓她走的。”
應夏挑眉,這下有了興趣,“爲什麼?”
前臺道:“我也是聽說的,平時陸總接受完心理治療會在諮詢室裏休息一會兒,之前那個前臺趁陸總在睡覺就進去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反正陸總就直接讓她走人了。”
應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次的治療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吳策年都已經出來了半天,陸錦川還沒出來。
應夏敲了兩下門,沒等裏面迴應就推門進去。
房間裏還放着悠遠的鋼琴曲,窗簾拉得嚴實,角落裏亮着一盞落地臺燈,光線極暗。
陸錦川垂着頭,胳膊肘支在腿上。
聽見聲響,頭也不擡,冷聲道:“出去!”
從來沒想過接受治療過後的他會是這樣,應夏沒動,抿着脣看他,滿眼都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