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頭,往前湊了湊,額頭抵在他胸口上。
陸錦川只能看見她的發頂,便往後退了一些,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擡。
“收禮物還不高興?”
應夏抿了抿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陸錦川笑容若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
應夏:“那你是承認瞞着我了?”
陸錦川笑道:“倒不是瞞着,這不剛確定下來就來告訴你了嗎?”
應夏問:“那好好的,爲什麼要另起爐竈?”
“商業上的事情,說起來複雜又無趣,想聽嗎?”
應夏點了點頭,“你有時間就說,沒時間的話就等有時間了說。”
陸錦川揚眉笑着,“沒得選了?”
“沒有。”應夏篤定地說,毫無商量的餘地。
陸錦川拉着她坐下,手臂順勢環上她的腰,耐心道:“一個項目要做起來非一日之功,轉戰其他行業是早就有的計劃,也不是今天才決定的。”
他偏過頭,見她耐心聽着,繼續道:“陸平武和江西月想讓錦程把那邊的生意收了,回北城定居,我沒辦法忘記以前的事情陪他們兒孫繞膝,錦程遲早要回來,他要是本分,我給他留條路也無妨。”
“還有一個原因呢?”應夏問。
陸錦川頓了頓,“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應夏低聲說:“我知道。”
陸錦川目光深沉,“你知道什麼?”
應夏揚起下巴,“你以爲那些話傳不到我耳朵裏麼?這個圈子就這麼大,多多少少能聽說一些。”
“況且,”應夏頓了頓,“有一天晚上,你以爲我睡了,其實沒有,你和魏庭西的電話我都聽見了。”
陸錦川聲音沉了沉,“外面那些人說的話,你不用在意。”
應夏道:“我是不在意,可你在意,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弄這麼一出。”
陸錦川摟緊她,偏過頭蹭了蹭她的鬢角,“當然,但凡說你一句不好,我都在意。”
應夏道:“可他們說的是事實。”
陸錦川冷聲說:“那就把事實改了!。”
見她默不作聲,陸錦川稍緩了語氣,“夏夏,你應該瞭解我,我做事從來不管別人的看法,平生追求的不過一個你罷了,虛活幾十年,要是連你都不痛快了,我這個做老公的未免太過無能。”
應夏一時無言,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我沒關係的,他們說我攀高枝也好,說我狗仗人勢也罷,我就想和你好好生活,至於別人說什麼,我真的不在意。”
這還得從圈子裏的人知道了她這號人物說起,太太圈裏邀約不斷,有的本着看熱鬧認識認識的想法,有的卻是想着通過她搭上陸錦川這條線。
她也懶得去劃分哪些人目的單純能結交,一律回絕,早些時候有人說她傲氣,後來嘛,話便越來越難聽。
人前她是讓人敬三分的陸太太,可人後呢?面上對她尊敬,轉臉變得比川劇都快。
那些人給她三分薄面,不過是因爲她“陸太太”這個頭銜罷了。
陸錦川知道那些髒話傳進了她耳朵裏,冷着臉開口,“我都捨不得兇一句的人,就他們,也配在在背後說你的閒話?”
應夏垂眸,“其實我知道,這是這個圈子裏的一種生存之道,我的行爲處事方式在她們看來,確實是離經叛道了些,以後,我可以試着去接觸。”
陸錦川皺眉,“不用去接觸,我陸錦川的老婆,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的權利還是有的。”
應夏側目看他,“既然這樣,就別管他們說什麼。”
這個圈子裏,大多都是強強聯合,女方無一不是出自高門大戶,像她這樣的幾乎沒有。
況且她性格使然,融入不進那個圈子,就更容易遭人話柄。
一些出身名門的太太小姐,總覺得自己骨子裏就要比別人矜貴,打心眼裏瞧不起她。
那些個太太圈小姐圈裏的閒言碎語,陸錦川背後聽到的,遠比她口中的攀高枝要難聽得多。
她不知道他聽到的時候有多難受,他再厲害,卻也管不住別人的嘴。
既然這樣,那就把事實顛覆了。
那些人不是說她攀高枝嗎?
沒關係,他就讓她自己成爲高枝,還是別人攀不上的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