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太太,命給你要不要 >第383章 最後一場雪
    陸錦川咬牙挺着,而柳蕊被關力的槍口指着,凌盛一絲一毫都不能動。

    柳蕊死死地盯着凌盛,直到他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看過來。

    她的視線在緩緩下移,在自己手腕上掃了一眼,又朝他看過去。

    凌盛一下注意到,柳蕊手腕上的繩子略松,手指上有血跡。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把繩子割開,斷繩被她握在手裏。

    關力一會兒看着凌盛獰笑,一會兒又看向還在苦苦支撐的陸錦川,心裏滿是快意,根本沒注意到柳蕊這裏。

    凌盛舉起手,“別輕舉妄動。”

    這句話看似是對關力說,實則是警告柳蕊。

    陸錦川身下的血已經匯聚了一灘,還是不停的往外涌,他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繩索上,根本沒工夫給自己止血。

    柳蕊其實也很害怕,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但是必須有人來打破現在的僵局。

    她是現在唯一牽制住凌盛的人,只要沒了她,凌盛就能拼力一博。

    但要她束手就擒,她不願意,她也想活。

    “關力。”柳蕊喊了他一聲。

    與此同時,柳蕊把手裏的小刀反手往關力手臂上扎,那是她偷偷從鑰匙上面解下來的。

    關立手臂一痛,下意識扣動手裏的扳機。

    槍聲很輕,不知道打到了哪裏。

    柳蕊感覺一股力量抓住她的手腕一扯,眼前一個人影晃過,和關力扭打在一起。

    “去救人!”凌盛喊道。

    柳蕊不敢耽擱,跑過去,抓住繩子,她老早就出去幹活,力氣不小,好歹幫陸錦川緩了緩,兩人慢慢把應夏從下面拽了上來。

    應夏被吊在下面許久,已經意識模糊,手腕上是被繩索勒出來的血痕。

    陸錦川失血過多,加上體力消耗多度,整個人已經脫力。

    他解開繩子,捧着她的臉拍了拍,“老婆,別睡,醒醒。”

    應夏努力睜眼,先是確定他還在,餘光又掃到尚在扭打的兩人,眼睛慢慢的閉了下去。

    柳蕊連忙撿起地上的小刀,走過去又在關力背上紮了一下,拔出來又是一下。

    關立反手一擊,把柳蕊打倒在地。

    又是一聲輕響,關力從地上爬起來,拿槍指着地上的凌盛,慢慢後退,笑道:“捱了一槍,你以爲你還能跟我打?現在兩槍,舒服嗎?”

    凌盛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看了陸錦川那邊一眼,發現人已經被救起來,鬆了口氣。

    他一手捂着肚子,指了指褲子的口袋,“我抽支菸行嗎?”

    沒等他說話,凌盛掏了包煙出來,歪着頭咬出一支,又拿打火機點燃。

    腹部的劇痛讓他“嘶”了一聲,吸了口煙之後吐出來。

    赤手空拳和槍械的較量,勝算渺茫。

    “你贏了。”凌盛道:“開槍吧。”

    關力身上被紮了幾刀,也在持續失血,他有些脫離,半個身子靠着圍欄。

    他知道不能把戰線拉得太長,否則最後誰勝誰負還說不準。

    關力手臂擡起,把槍口對準了凌盛。

    “你喜歡過她嗎?”他問。

    凌盛愣了愣,笑說:“沒有,就像她也從來沒喜歡過你。”

    一個死去幾個月女人,以這樣這樣出現在她生命中唯一的兩個男人口中。

    關力苦笑,食指緩緩收緊,壓上扳機。

    一聲槍響。

    子彈沒有穿透凌盛的身體,而是朝着天上的方向開了一槍。

    凌盛眼睛瞬間睜大,朝着圍欄撲過去,兩個身影在圍欄處同時消失。

    一個是關力。

    而另一個,是穿着一身嫩黃色羽絨服的柳蕊。

    剛纔關力開槍的一剎那,柳蕊朝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着圍欄邊上的關力一撞。

    關力根本沒想到她會抱着和他同歸於盡的想法,整個人已經被她撲了出去。

    “砰”

    樓下一聲悶響。

    凌盛趴在圍欄上,看着關力的身體撞落在地面,整個人擺成了一個扭曲的姿勢,腦子炸開了花。

    凌盛看向柳蕊,她的身體懸在半空,羽絨服掛在懸掛空調外機的架子上。

    她奮力伸手,想要攀住它,可惜一用力,衣服裂開了一條口。

    凌盛目眥欲裂,吼道:“你別動,我來拉你!”

    柳蕊果真不動,聽話地看着他,“這裏很,很危險,你去叫人吧,我,我不動了。”

    凌盛擡腿,準備從臺子上反出去,踩着空調外機往下。

    可惜他腹部中了兩槍,根本沒什麼力氣。

    陸錦川已經失血過多,眼前的人影已經模糊不清。

    他甩了甩頭,把應夏輕輕放在地上,掙扎着站了起來,扶着圍欄走過去,把一卷繩子往下一扔。

    凌盛反應過來,立刻道:“柳蕊,你抓住,我拉你上來。”

    柳蕊動作不敢太大,伸出手,慢慢抓上繩子。

    還沒握緊,“刺啦”一聲,羽絨服一下碎裂。

    她睜大了眼,眼睜睜看着凌盛的臉離自己越來越遠,雙手無意識地揮動,想要抓住什麼。

    “砰”

    第二聲落地的聲音。

    凌盛仍舊保持着向下伸手的動作,目光呆滯地看着樓下的人。

    她靜靜躺在地上,羽絨服染上了血。

    天上還飄着羽絨的碎片,看上去像是在下這個冬季的最後一場雪。

    一滴眼淚從他眼裏滴落,在空中就不知道落到了哪裏。

    她明明也那麼害怕,又是從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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