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男保姆的奇遇 >第7章
    他知道雨兒並不是真心要嫁給自己,她只是暫時尋個避風港罷了。他卻是真心愛她的,哪怕是野地裏烤火一面熱。他清楚自己這個農家窮小子配不上她,她是隻鳳凰,自己只是只麻雀。但他有信心打自己的江山,奔出自己的好前程!有志者事竟成,他期冀着有朝一日他能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和形象贏得她毫不打折扣的愛戀!

    韓放對自己眼面前這份工作還算滿意,但對前途卻充滿迷惘和擔憂。他並不認爲男人當保姆有什麼下賤,社會分工不同,靠勞動賺錢有何低級?他困惑的是這樣伺候陪伴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有時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奴才加玩物,心理上總有一種恥辱和齷齪感。但進一步想想,也便釋然。忍字頭上一把刀嘛,古今成大器者有誰不是忍辱負重挺過來的?姜太公渭水河寂寞垂釣,韓信鑽屠夫的褲襠;司馬遷、范仲淹、蘇東坡……哪個沒被奸人所害,幾遭貶謫過?近代史上方誌敏、魯迅、江姐……有誰沒在敵人的槍口下、牢獄中和誣衊、謾罵中幾番磨礪,幾度掙扎過呢?忍,是熔爐,能冶煉人的筋骨;忍,是良藥,能治癒人精神上的疾患;忍,是一門學問,能訓導人的膽識,陶冶人的情操,增加人的才能……他深悟出忍的可貴,就常常以忍剋制自己,制馭自己因一時衝動而要採取的過激行動。

    爲了每月能得到那幾千塊錢的報酬,他什麼都能忍。可也有忍不下去的時候。政治家,軍事家,碩學大儒,或文學藝術家,他們忍,是爲了成就一生的大業,或爲了實現崇高的目標,自己一個平頭兒百姓,最終能忍出個什麼名堂?爲了那一點錢給人當牛作馬,任人驅使鞭笞,實在是有損人格啊!……可一方面是找不到退路,至少目前一下子還找不到更好的活兒幹,還去浴池當搓背工嗎?去建築工地打小工嗎?去飯店端盤子洗碗嗎?去拉三輪撿破爛嗎?……想到這兒他搖搖頭,因爲他明白那滋味兒決沒有現在這般好受。何況他在這個家庭還別有所圖,還有許多祕密需要破解,還有一個目的需要努力達到……

    多少夜的捫心自問,幾百次的痛苦思索,他決定還是得留下來,他預感到他將會對慶梅芳母女的命運發生作用,他盼望着能利用慶梅芳的身份、地位和影響給自己找來個機遇,他要用這個機遇重寫自己的生命史和家族史。

    對那一大箱子錢,韓放也曾旁敲側擊地打探過,可結果也是大大出乎他預料的。那是他試工後回家探親歸來的第二天,晚上藉着喫飯時氣氛好,他就不經意地發了一句牢騷:“書房那個破沙發真沉,想拖拖下邊的地,挪一下都挪不動。”

    蜓蜓搶過話頭說:“幾百年的老傢俱了,又粗又笨,擺那兒真是有礙觀瞻!”

    慶梅芳也點頭附和:“就是,那還是我們結婚時蜓蜓爸買的,早過時了。要都看它不順眼,抽個空兒賣給舊貨店算了。”

    韓放心裏“咯噔”一聲,看來那隻沙發裏的祕密連這母女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有時他想,假如將那裏面的錢隨便拿上三兩捆,不就夠給母親和妻子治病了嗎?神不知鬼不覺的,拿的又是黑錢,也不算壞良心……多少次,他心裏都癢癢的,特別是看到那隻破沙發的時候,總身不由己的生出這種非份之念,但馬上就會臉紅心跳;他甚至在夢裏都夢到各個衣兜裏都裝滿了從沙發中偷出來的錢,醒來後心裏又興奮又激動,但接下來卻是愧疚和自責……在經過許多次的思想鬥爭之後,他還是決定要“守住自己”,萬不能失去一個正派人和男子漢的本色!

    這晚,慶梅芳哄着韓放,韓放順着寵着慶梅芳,他們開着新買的二手桑塔納轎車到貴族夜總會那豪華的大舞廳裏玩得痛快淋漓。這事說來有兩點好笑:一是以慶梅芳的經濟實力,不買新車名牌車,卻買了輛二手舊牌車,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但韓放想想就明白了,她是怕造成什麼壞的影響。二是聽說辦駕駛證得先交兩千多塊錢,還得先經過一個月的培訓,考試合格才能拿到證。可慶梅芳在讓人將這輛車送到家的同時,就將駕駛證遞到了韓放的手上,連照片都是後補上去的。

    當時讓韓放跟着送車的師傅到廣場學了半天,後晌韓放又自己練了半天,晚上就拉着慶梅芳外出活動了。當然,剛上來車開得很慢,小心翼翼的,漸漸的,韓放就放開了膽量。因爲慶梅芳鼓動道:“在咱市別怕什麼交通規則,別怕有人找事兒,你全當只在自家後園裏逛,只要不軋死撞傷人,就沒人敢拿咱姐弟倆開涮。”

    後來韓放才知道,這輛車原來是市糾風辦主任打下來的,市交通部門沒人不認識車牌號的,所以走到哪兒都一路順風;也許,這內中還另有玄機。儘管這樣,韓放還是不敢有所疏乎,他找了一本《交通守則》和一本《駕駛員必讀》,將所有的交通法規都記得爛熟。

    跳罷舞,夜總會附屬的美容美髮廳的項老闆邀慶梅芳去做美容,慶梅芳堅持要韓放也去“洗洗臉”,當“表姐弟”二人親熱的並肩走至美容廳門外時,正好春局長匆匆趕了來,他不容分說拉住慶梅芳就走,說是要讓她參加一個外商俱樂部的招待會,並揮手對韓放說:“你先回去吧,結束時我會送她的。”

    韓放回到遲家,洗罷澡接到蜓蜓一個電話,她說天太晚了,她從市內回貴族區怕不安全,要韓放去接接她。韓放就駕車去接蜓蜓,回到家已是十一點半了,二人吃了夜宵,蜓蜓伸着懶腰打着哈欠說:“給那臺不聽話又老掉牙的大東風較了一天勁兒,累得骨頭都散架了,我得先洗洗澡睡了。”

    韓放也覺得又累又困,就說蜓蜓:“大小姐,你到樓上衛生間洗吧,那裏比下邊的條件還好,我也想趕快衝一下睡覺。”

    不想蜓蜓倒一下變了臉色大叫:“不!我纔不在那個浴室洗呢!最好永遠別打開那個門!”

    “咋啦?那個玻璃浴室洗着不舒服哇?”見蜓蜓瞪着眼發愣,便只好換了口氣:“好吧,要不我上去洗。”

    “不要!你也不要上去洗!我再說一遍,最好永遠別打開那個門!”小姑娘神態反常得簡直要聲嘶力竭,嚇得韓放不知如何是好:“好了好了,你只管先洗就是,我等你還不行嗎?二樓的衛生間又不是魔窟,至於這樣害怕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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