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撩錯夫君後 >第69章
    林以安帶着謀劃離開軍營,蘇眉回到父親跟前還有些愣神。

    忠義侯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冷哼一聲道:“怎麼,就那麼一刻都捨不得?”

    她這才斂神,把林以安離開前說的事藏在心裏,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爹爹您在說什麼,只是覺得他人生地不熟,就帶着一個同樣不熟悉地方的小廝去尋藥,怕是不好找。”

    “一個大男人,連這樣的事都做不好,往後還有何用處?!”忠義侯又一聲冷哼,下刻語氣竟然緩和不少,“不過幾日軍營都沒有的藥,必然是因爲稀缺。”

    蘇眉聽在耳中,既緊張又想笑。

    父親這就開始自我說服,對林三叔的印象變好了。

    她就有點兒理解林以安肚子裏那點壞水了,果然岳父大人也得哄,就是被發現了,估計林三叔要喫不完兜着走……

    蘇眉替他心虛,乾巴巴地笑,不再繼續接這個話茬,轉而說起侯府裏那攤子惱人的事。

    “爹爹,蘇沁已經出閣,豫王到底怎麼想,女兒不知道……可繼夫人和她走這樣一步,可以說徹底和我們離心了。”

    邊上的蘇臨從輿圖中擡頭道:“她們母女何時與我們一條心過,不過就是借勢往高處爬。豫王倒是動的好心思,娶不着你,娶個有點關係的,還往軍營送了四五回信,安的什麼心聖上能不知?”

    一個貴妾,能礙皇子什麼,又不是正妻,所以豫王一點都不喫虧!

    忠義侯提着兒女提到自己的繼室,心裏有那麼點兒不自在,倒不是有感情,就是尷尬吧。

    他輕咳一聲道:“這事爲父肯定不會犯糊塗,不然上回也不會讓她直接到莊子去。一回兩回的,我忍了,可事不過三……再是有恩,都全了。”

    父親這麼一說,蘇眉聽出乾坤來了:“什麼一回兩回?爹爹,難道她還做過什麼不好的事?”

    在她說話間,蘇臨眸光微沉,忠義侯含糊道:“都過去了,眉眉也不必放在心上。”

    父親不說,這事就在蘇眉心裏成了個疙瘩,在喫晚飯的時候仍舊在回想杜氏這麼些年有什麼不該的舉動。

    思來想去,除了滿腦子官司,絲毫沒有個頭緒。

    **

    “三爺,我們已經連着跑了大半個城的藥鋪了,都說沒有能治傷的藥,這該如何是好?”

    太陽只餘一絲斜暉,石頭揹着個小包袱愁眉苦臉看自家主子。

    林以安站在長街當中,興戰的原因,最熱鬧的時分,街上亦行人寥寥。

    “找個地方先投宿,明兒再說。”他不急不緩邁開步子,就近找了家小客棧。

    客棧內亦空空蕩蕩,掌櫃縮在櫃檯裏打盹,石頭喊了他一聲才清醒,連忙堆起笑容問:“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說着,朝裏頭大喊:“快出來迎客!都在裏頭躲什麼懶!”

    這邊聲音剛落,裏頭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跑出來,連聲抱歉:“在劈柴呢,兩位客官是嗎,請跟小的來。”

    掌櫃罵罵咧咧回到原位,石頭回頭去掃了他一眼,往樓上客房走時與那瘦小男子道:“這裏不會就你一個人了吧。”

    “可不是,一興戰事,大家都躲啊。而且啊,先前就傳出來說大將軍受重傷了,城裏有錢的更是往外跑避難,就怕扛不住。三四年沒打仗,一打起來,誰不怕……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養精蓄銳,恐怕對方勢必不罷休的!”瘦小男人倒是善言辭,說起來滔滔不絕,“大將軍又傷了,小將軍年輕啊,所以大家都緊張。倒是客官怎麼還往這兒走,聽着像是京城口音……”

    石頭當即閉緊嘴巴,不多話,林以安溫和一笑:“你聽差了,不是京城來的。”

    瘦小男人聞言知不能再問,誰願意多說,應該是來尋親一類的吧。這位年輕公子相貌英俊,還故意穿着細布衣裳當尋常百姓打扮,只是一雙靴子忘記替換了。

    尋常百姓,哪穿得起這樣面料的靴子,都夠十件細布衣裳的!而且那細布衣裳也掩蓋不了這位公子天生的不凡氣質,家境肯定也不一般。

    瘦小男人視線掃過林以安的腳,樂呵呵笑着帶他們到廂房,又報上菜名問還有什麼需要。

    林以安權當不知自己被打量了一遍,點了一葷一素,但特意吩咐一定要多送熱水來,他必須沐浴。

    瘦小男人都答應下來,慢吞吞回到樓下,被掌櫃問了幾句,聽到說只要了那麼點菜,連酒不曾要,眉頭擰緊,打發他下去幹活了。

    林以安就那麼在客棧安安穩穩睡了一晚,次日一大早就出門去,臨離開前還把房錢先結了,但留下話晚上可能還會回來。

    掌櫃自然高興,這是半個月來第一次有人住宿,說了一通吉祥話送他出門去。

    林以安今日聘了個牛車,到另外半個城依舊一家一家藥鋪走訪,還和周邊的街坊百姓打聽有沒有什麼赤腳郎中。

    在他離開半日後,生意蕭條的掌櫃又遇到一批來用飯的客人,還點了豐盛一桌酒菜,叫他高興得眉開眼笑的。

    還和那桌人說了會話,感慨生意艱難,那桌漢子都熱情,一再細問,說得更多了。這些日子就迎了一個留宿客人的事自然當訴苦說出來,瘦小男人來上菜時,正好聽到他們在說林以安,隨口搭了句說那位公子可能是京城人士。

    而依舊一無所獲的林以安,亦發現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倒是石頭一路看着新鮮事,沒有察覺。

    到了傍晚時分,林以安果然又回到客棧。

    客棧冷冷清清,掌櫃還在櫃檯裏打瞌睡,石頭只好再喊醒一回,依舊是那個瘦子男人領着他們上樓,又給張羅飯菜熱水。

    他在外頭走一日,沐浴後便上牀準備歇下。

    在臨睡前,他又翻出兩個荷包,從一個裏頭捏了顆紅豆往另外一個荷包裏放,然後壓在枕頭下。

    一個荷包已經癟了下去,另外一個卻鼓鼓囊囊的。他盯着那鼓鼓的荷包溫柔地笑,腦海裏是離開軍營前小姑娘詫異的表情。

    她肯定認爲他學壞了,居然來岳父大人也敢誆,若要他明天還不回去,小姑娘估計更加着急。

    明日一早,還是早點趕回去吧。

    他如是想着,帶着相思入夢,卻不知蘇眉那頭已經是着急了。

    雖然他口中有要事,可他來邊陲,沒有熟悉的人,還有什麼要事?

    她那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就一直忐忑不安,今夜入睡前想着如若明兒他還沒有回來,就讓父親派人去找找。

    夜裏,她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忽然而起的號角與戰鼓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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