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撩錯夫君後 >第105章
    “怎麼陛下又跟太子鬧起來了。”

    “兩位又政見不同了?”

    “哪裏來什麼政見……”

    三兩爲羣的官員走在千步廊上,邊走邊低聲議論。

    有人說到一半又噤聲,跟同僚相視一眼,皆不吭聲了。

    自從英王豫王出事後,太子這個儲君便大權在握,大臣們一開始還以爲是皇帝被傷得心灰意冷,身體又不好放的權。可慢慢地發現並不是想象那般。

    特別是最近,太子當朝的許多建議都被皇帝駁回,駁回的理由大部分是站不住腳,針鋒相對的味道太過濃郁。

    後來就時常傳出皇帝在乾清宮裏與太子發怒的消息,以上種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帝還是對太子不滿。

    既然不滿,太子手上的權,來得肯定不那麼正道,特別那陣子皇帝身體時好時壞。

    官員們心裏明白天家這對父子關係恐怕比先前更爲惡劣,然而如今後宮裏哪裏還有與太子抗衡的三皇子。

    還沒成年又癡傻的四皇子麼?

    沒有。

    所以官員即便心知肚明,暗中還是見風使舵,一腳踏入太子的陣營裏。

    如今說這些閒話,可以說是變相暗示自己,讓自己別太輕易動搖了,也沒有別的選擇讓他們動搖。

    太子總是要登基的……

    天家父子鬧不和,總給人風雨欲來的錯覺,最近的早朝大臣們都小心翼翼,不重要的事便不在皇帝跟前稟了。內閣有柳首輔把控,說到底,稟了也沒用,反倒還可能會被皇帝利用自己來對付太子。

    到時讓太子認爲自己對儲君不滿,那纔是得不償失。

    於是早朝氣氛壓抑,大臣們在皇帝跟前更壓抑,鬧得皇帝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而林以安在翰林院,有時免不得會跟着同僚被召到皇帝跟前,他就成了池魚,沒事得挨幾個冷眼。

    柳四是個嘴快的,會在蘇眉跟前扒拉幾句,讓她總是擔心他當差被爲難。

    這日林以安沐休,蘇眉拉着他要給他篦頭,說通通發,揉按揉按頭皮有利於緩解疲勞。

    林以安自己就是半個郎中,哪裏不知道這些,見她堅持,便把頭枕在她的馬面裙上。

    馬上就要端午了,天氣熱了起來。屋裏厚重的簾子已經換上竹簾和珠簾,窗戶上的紙也是新糊的,太陽打在上邊顯出極爲明淨的白光。

    蘇眉亦換上輕薄的衣衫,在家裏她穿得也隨意,銀紅色的綢衫外罩了見半袖,一擡胳膊手腕上的一對玉鐲子便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林以安閉着眼,鼻端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耳邊是悅耳的玉鐲聲,一切都叫人安心,竟不知不覺又打起盹。

    迷濛間他夢到蘇眉拿着杆子打成熟的杏子,不想失了準頭,被杏子砸腦門上,砸得她淚花漣漣,扭頭瞪他。

    他很無辜地笑,接過杆子,說他來。

    結果他手裏的杆子也不聽使喚似的,就往蘇眉上方的果子敲,杏子又砸她頭上了,氣得她連名帶姓的吼他。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真真的恃寵而驕。

    他在這個夢裏醒來,發現耳邊是她的聲音,卻是在喊以安哥哥。

    他愣了愣神,仰着頭看她,蘇眉把正準備掐他鼻子的手給收回來,笑道:“石頭說有人送信來,似乎是急事。”一副她沒有要幹壞事的淡定。

    他又閉上眼,緩一會才從她膝頭上爬起來,就那麼披頭散髮地穿上鞋子往外間走。

    蘇眉一手支在迎枕上,望着他沒有束髮的側臉,俊美出塵,更叫人心動。

    林以安很快再回來,在她身邊坐下,跟她擠一塊兒拆開信。

    信很長,好幾頁,蘇眉一手卷了他的長髮。

    他的頭髮挺軟,又黑,在指尖涼涼的。她跟個孩子似的,玩心大動,把一捧剛梳通不久的柔順發絲弄得線團般亂糟糟。然後又一點一點去拆開那線團。

    林以安讀完信,一回頭,就見她像頑皮的貓兒一般,跟他的髮絲糾纏不清。

    他把信一丟,低頭對那雙誘人的紅脣吻下去,整個人傾倒在她身上,再一擡手將她腦後的簪子一抽。

    原本只與她手指糾纏的頭髮,變成彼此糾纏。

    兩人相處,跟前時常沒有旁人,胡鬧起來亦肆無忌憚,待蘇眉懶懶收回搭在他腰間的手時已經過是半個時辰後。

    他將自己的外袍穿在她身上,摟着她平復呼吸,她似乎是熱得難受,還往邊上挪了一下,又被他撈回來。

    “這麼嬌氣,這才初夏,你就要開始苦夏不成。”林以安無奈地看她鼻尖的汗珠。

    她怕熱,到了夏天估計得將他推得遠遠的,不利於夫妻間的和美。

    可她苦夏還畏寒,也不知道她怎麼長得這種體質,到了冬日,手腳涼得湯婆子都得捂許久才能暖和。

    他有心爲她調理,卻也不能讓她常常喝藥,畢竟是藥三分毒,只能從喫食上一點一點的調整。

    蘇眉哼哼一聲,是覺得熱:“早些放冰就好了。”

    是誰不許的,讓她再熬幾日。

    林以安啞然,還是不準備那麼早就放冰盆在屋裏,她貪涼,別到時候再鬧出其他的毛病來。

    她見他不說話,伸出一跟指頭戳他胸膛,語氣幽怨:“男人啊,總是要討好人的時候一套,得到好了,轉頭就鐵心石腸……連個冰盆都捨不得。我真真是可憐,果然那句話是對的,喜愛是會消散的。”

    這話趕話的,越說越不成樣,他這馬上就該又變成負心漢。

    “誰在外頭。”他揚聲,“取冰來,放半個時辰再收出去。”

    紫葵聽到聲音,忙趕到門口,再詢問一聲聽清楚吩咐,聽出自家老爺的無奈,捂嘴笑着取冰去了。

    家裏其實早就存了冰,他們太太早就說要放冰盆,是老爺吩咐不能讓她貪涼得太早,這纔沒人敢應。

    蘇眉得逞,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讓林以安連連嘆氣。

    在她跟前,哪裏還有什麼原則可言的。

    “方纔的信,是表哥的字吧。他那次匆忙來了,怎麼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也沒跟我打聲招呼。”蘇眉這纔想起剛纔的信。

    林以安嗯了聲:“他有要事要忙。”

    “外祖父已經給他和朝姐姐定好日子了,說是九月,到時他還得到白家那邊迎親,一來一回得個把月?”

    吳子森和白朝朝定下親事,但遲遲沒有定日子,白朝朝給她來信說,兩人都要一個緩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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