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六十五章 哪個神,會屠殺世人?
    沈棋今日那番欲圖捨身取義的表演,自然是演給那老太監看的,爲的是向皇帝表忠心。

    沈昌德一開始那麼有底氣,也是因爲有陛下的人在此。

    作爲忠實的保皇黨,他們當然要在陛下跟前出示足夠多的忠誠,才能對抗顧執淵這個攪弄風雲禍害朝野的反賊。

    這也是顧執淵送沈非念回來的原因。

    如果今日是沈非念一人回府,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些人會想盡辦法讓沈非念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他們一定羅列好了僞證,要將今日城中這一場險些爆發的瘟疫,推到沈非唸的頭上——畢竟第一個病人死在沈非唸的醫館門口,她又從此次事件中賺足了銀錢。

    正常來說,一場陰謀裏最大的受益者,往往就是策劃者。

    像沈非念這種半路截糊的情況,少而又少。

    所以將這一切栽贓給沈非念,簡直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顧執淵也相信,以沈非唸的機靈勁兒,當然能破局脫身,可他就是不想再讓沈非念一個人拼命了。

    他也必須讓那三人付出足夠的代價。

    至於皇帝身邊的親信怎麼會出現在沈府……

    很簡單,皇帝不是真的傻子,多少知道些事情,所以他不會讓自己血洗宰相府,試圖前來保人。

    顧執淵走時,在沈府門口遇到了沈瀾弦。

    沈瀾弦手裏提着一包藥負在身後,笑看着顧執淵,“王爺爲何不讓沈非念知道,你爲她做的這一切?”

    “與你何干?”顧執淵反問。

    “是不敢讓她知道,你的真實面目嗎?”

    顧執淵蹙眉。

    沈瀾弦卻不見絲毫驚慌,繼續道:“王爺之前着人從我的醫館裏拿了不少安神藥,方纔我經過王爺馬車時,聞到了藥味,想來是混在飯菜中讓沈非念服下了吧,那她此刻應該睡得很不錯。”

    “她在睡夢中,又如何能知道王爺在此爲她大殺四方的雷霆手段呢?”

    “抑或是王爺擔心她知道後,反而害怕?畢竟似王爺這般魔頭一樣的人物,誰能不怕呢?”

    顧執淵的眼神逐漸危險。

    而沈瀾弦沐在如水月色裏,乾淨得像個渾身鍍了銀輝,不染纖塵的清貴公子,襯得顧執淵如同暗淵裏的魔物,暴戾可怖。

    他衝顧執淵笑,“王爺覺得,她會不會怕你?”

    顧執淵往前一步,“沈瀾弦,本王是看在她的面子放你一條活路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只是想告訴王爺,王爺若是真心喜歡她,就應該讓她試着接受你的全部,不然等到她自己發現時,王爺可是要後悔莫及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希望我的七妹妹,有枝可棲,有人可依。”

    沈瀾弦說這話時,面上是帶着笑的,心臟卻瞬間被撕扯成了碎片,突然襲來的痛,讓他險些都要穩不住眼神,哀色藏了又藏。

    他自己也沒想到,說出這番話,會讓他痛到這番地步。

    他以爲,他根本不在意。

    ……

    沈非念坐在房中,捧着一杯茶,那是杯熱茶,她捧的時間太長,茶水已經涼了下去。

    她靜靜地坐在這裏已經許久了。

    也是怪事,她明明應該睡得很沉纔對。

    可不知爲何,沈棟的慘叫聲響徹府中時,她就醒了。

    爾後不管織巧怎麼勸,她都還是執意前去看看。

    於是她就看到了顧執淵是如何折磨沈棟,羞辱沈棋,摧毀沈之楹的。

    也看到了顧執淵殘忍至極的一面。

    說實話,她覺得……這很爽,爽爆了。

    只是她的表情卻並不十分明媚。

    “姑娘,王爺也只是因爲你的事生氣。”織巧以爲她是被顧執淵嚇着了,好心勸哄着。

    “我知道。”沈非念點頭,“我不是在害怕,織巧,我是在想,我爲什麼不害怕?”

    “姑娘?”

    “是因爲我覺得他現在做的事情是對的,因爲那些人罪有應得,因爲我和他站在同一陣營,所以無論他做什麼,我都不害怕,我都覺得這是應該的。那麼……那麼會不會有一天,他真的,真的做了什麼特別不對的事情,我還是覺得他沒錯呢?”

    “姑娘你怎麼了呀,你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感覺到我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

    “姑娘你太累了。”織巧心疼地看着無措的沈非念,她已經許久不曾在自家姑娘臉上看到這般失魂落魄的神色了。

    扶起沈非念,織巧攙着她躺下,“睡一會兒吧,別想太多了。”

    沈非念抱着被子朝裏躺好,眼睛卻大大地睜着。

    她有信心拉住沈瀾弦不誤入歧途,大不了給他拿到半瞬寒絲就行了,他也就不會爲了一株草藥毒死一城的人。

    可是她沒有把握能改變顧執淵的軌跡。

    在原書裏,顧執淵都做過哪些事呢?

    他曾虐殺忠臣,無數的忠義之士慘死在他的司惡樓,他的探子暗哨如同幽靈般的監視着每一個他覺得可疑的人。

    他曾屠戮無辜,所害之人根本只是些平民百姓,與他無仇無怨,他的屠刀落下時甚至不給一個死得明白的理由。

    他曾攻打他國,行焦土之計,塗炭生靈,諸多小國屍骨遍野,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所到之處皆是亡靈的哀嚎。

    他曾叛出大乾,率兵造反,兵臨城下地逼大乾皇帝交出玉璽,讓出王座,爲此他的鐵蹄踐踏過了無數城池和人命。

    他獨斷專行,濫殺無辜,嗜血成性,殘忍狠毒,凡有不如他意處便是血流成河。

    他身上貼着一切反派應有的負面標籤。

    可他對自己太好了,好到自己快要忘了他原本是什麼樣的人。

    好到自己說他是,仰世而來的神。

    哪個神,會屠殺世人?

    沈非念,你可真是瘋得不輕。

    ……

    京中有一條名叫後巷的無人小巷,那裏聚集了三教九流,混雜着最多的邪惡和慾望,腐爛的腥臭充斥着這裏。

    沿着小巷往深處走,會看到一間大門是紅色的房子,那紅漆早已斑駁掉落,遍佈裂痕,摸上去粗糙硌人。

    一雙手推開那扇破舊的門,那雙手保養得當,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手的主人深吸一口氣後,似是下定了決心,才步入門內。

    裏面有一個籠罩在黑夜裏的人,黑衣黑袍,面上還帶着一個黑色的面具。

    油燈亮起,進門的人面容便呈現出來,是段斯予。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