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八十五章 第一回合的交鋒
    在城門處迎接諸國使團的官員身着朝服,看上去,個個都是好生收拾過一番的,鬍子修得漂亮精緻,衣裳也熨得妥帖平整。

    勢必要以最好的面貌代表大乾的門面。

    爲首的人是禮部尚書,是個年約六十的小老頭,瘦歸瘦,但精神矍鑠,風采奕奕。

    隨行左側的正是鴻臚寺卿傅鴻儒,那是個很有儒士氣質的老人家,身形高大,微微發福,但眼神清明,極具風儀。

    在大乾,鴻臚寺直受禮部之令。

    於是,站在禮部尚書小老頭兒右側的人,是沈非念。

    顧執淵是不能讓沈非念搶了傅鴻儒的官職了,但可以讓沈非念當個禮部特授使。

    本該由沈棋站的位置,便硬生生讓沈非念佔了去。

    居於後方的沈棋看着沈非念,暗自咬牙。

    第一個進京的是大盛朝使團,最前方的馬車潔白如玉,爲象牙所造,又綴寶鑲玉,在陽光下光彩流轉,極爲奢華。

    禮部尚書拱手行禮:“大乾禮部尚書張書秋,恭迎盛朝文華公主。”

    沈非念在心裏迅速地過了一遍這位文華公主的資料,年二十,盛朝陛下愛女,貌美,聰慧,心計深,擅弄權。

    然後隨着衆人行禮。

    馬車裏的文華公主孟芽隔着紗簾多瞧了幾眼沈非念,夜鶯般清麗的嗓音說道:“本宮未曾聽聞盛朝有女子爲官之說,不知這位姑娘是何身份,竟立於此處?”

    張書秋轉了下眼睛瞥了沈非念一眼,他就知道,顧執淵強行把沈非念安插進來,會落人口實,讓其他諸國看笑話。

    這不,果然就來了。

    沈棋暗暗冷笑,等着看戲,全不顧此刻若是對答不當,丟的是大乾的臉面,而不僅僅是沈非念一人的面子。

    不等張大人說話,沈非念搶答:“臣乃禮部特授使,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我大乾人才濟濟,天子任人唯賢,不必有高貴的出身,亦可入朝爲陛下解憂惑,爲百姓謀福祉。”

    意思就是,你是公主你才能代表大盛,所以沒什麼了不起的,咱們這兒有才華就往高處坐,有能力就往上面頂,不必看出身,比你們那兒強多了。

    文華公主掩脣輕笑,“你乃相府千金,出身……倒也是高貴的。”

    意思就是,你擱這兒裝什麼呢,你出身就差了嗎?還笑話我是公主才能出使你國,你還不是借了你父輩的光才能站在這裏?

    沈非念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公主擡愛,區區庶女身份,焉有資格提及高貴二字?莫非在盛朝,庶女與嫡女地位相同,故而公主殿下有些誤會?”

    意思就是,嫡庶分明,那叫規矩嚴明,嫡庶平等,那叫包容開化,正反話我都說了,臺階我可給你了啊,你再不順着下可就尷尬了。

    文華公主果然就順着臺階下了,“在我大盛,並無這些嫡庶之分的規矩,倒是本宮誤會了。”

    “兩國之間多有不同,望之後這些時日能多作交流,共同領略兩國風貌。”

    “這是自然。”

    “公主遠道而來,陛下已着臣等備下行宮,請公主移駕歇息,以解跋涉之乏。”

    “帶路吧。”

    第一回合的交鋒,至此告一段落。

    張書秋大人暗自鬆了口氣,給了沈非念一個欣慰鼓舞的眼神,沈非念輕輕點頭——不論這位張大人平時站在哪方陣營,此刻,他代表的是大乾。

    而那位傅鴻儒大人,摟了摟花白的鬍子,頜首微笑,老懷甚慰。

    文華公主手掌托腮,手指輕輕地彈着臉頰,眼神在沈非念身上又轉了一圈。

    看來,顧執淵也不全是個好色之徒嘛,這沈非念,小嘴挺厲害呀。

    之後迎到的是大襄朝國師遲恕,還有九部的各位部長,倒是平平和和的,沒再出什麼岔子。

    接完遠客之後的其他事宜自有禮部和鴻臚寺其他人等去安排,沈非念向張書秋和傅鴻儒告了假,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去吧,晚上有接風的宮宴,莫要誤了時辰。”傅鴻儒慈祥地拍了拍沈非唸的肩。

    “下臣知道,大人放心。”

    送走顧執淵後,沈非念去了一趟柒南茶樓,和林婉說了許久的話,過不了幾日她就要住進鴻臚寺裏頭去了,所有使團在談判正式開始後,都會住在那裏,輕易不能外出。

    而眼下正是生意擴張,四處開分店的時候,所以她要將這些事安排妥當,交給林婉她是最放心的。

    臨別前,她問了林婉一句:“林姐,我現在到底有多少錢?”

    林婉失笑,“姑娘你自己有多少家底,自己都不清楚了麼?”

    “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只是不知道可以支配的現銀有多少。”

    “待會兒我去錢莊一趟,好好攏個數,再告訴姑娘。”

    沈非念聽着點點頭,“待會兒我會安排個人來你這邊,時常跟着你,方便你我之間傳遞消息。”

    “姑娘可是有什麼打算?”

    “我估摸着,咱兩可能要打配合,錢莊的現銀不論多少都暫時不要動,我覺得,我應該有用處。”

    “好,我替姑娘預備着。”

    “那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林婉笑起來,笑得慈愛極了,“姑娘這叫什麼話,能爲姑娘分憂,纔是我的福氣。”

    那老母親一般的眼神,看得沈非念心裏暖洋洋的。

    她沒有母親,林婉給了她類似母愛的感情。

    她殷切叮嚀,“姑娘此去兇險萬分,無論何時都顧着自身周全纔好,身邊切莫離了人,以免遭小人暗害。另外,若真有什麼事兒,姑娘你要記着,咱們這十八鋪是你的後盾,無論何時,我們都會站在姑娘這邊的。”

    沈非念心裏又感動又酸澀,勾住林婉的脖子掛在她身上,軟乎乎地撒嬌:“林姐,你真好。”

    林婉疼愛地拍了拍她的肩,心中卻難免憂慮。

    她陪着趙楚也經歷過一次類似這樣的談判,那一次,也是險象環生,步步殺機。

    如今的沈非念還這樣年輕,不知能不能扛得住。

    宮宴前,沈非念掏出了壓箱底的衣裳換上。

    她就是再怎麼隨性自在慣了,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自由發揮。

    不知不覺間,她感覺自己被什麼道德感綁架住了。

    當所有人都在齊心協力,不顧一切地爲某一件事情而拼命奮鬥時,她不要求自己是力挽狂瀾那個,但至少,不要做拖後腿的人。

    那樣的話,也太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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