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一百零六章 姑娘請自重
    沈非念望去,襄朝遲恕國師口溢鮮血,殷紅的血珠滴落在他素白的長衫上。

    像是白雪濺紅梅,他眉心處的紅色朱痕和血一樣豔紅。

    沈非念當下便要傳御醫過來,遲恕可別是中毒了,就算中毒了也千萬別死在這兒,不然這就是嚴重的外交事故了。

    好在遲恕國師只輕輕搖了搖頭,柔和地說道:“不礙事,陳年舊疾,無需緊張。”

    那侍女翻找出藥丸給他喂下去,見遲恕國師神色緩和了不少,才轉身對沈非念說道:“沈姑娘,遲國師身體不適,今日商議之事,可否容後?”

    “這是自然,遲國師身體要緊,今日便到此爲止吧。”沈非念點頭,派人送遲恕回房歇息。

    文華公主恨恨地看了沈非念一眼,也甩袖離去。

    沈非念着人將沈棋押下去關在房中,自己走出正殿外面時,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秋日裏天就本黑得早,她又在裏面耗了多個時辰,這會兒都快半夜了。

    加之昨晚她又熬了一宿,這會兒忽然力氣一鬆,只覺滿身疲憊,腳步都有些虛浮,擡手想扶下門框。

    卻一下子撐進了一隻溫暖的手掌裏。

    “沈姑娘當心。”古緣扶着她,低聲說。

    沈非念歪頭瞅着這個今日立了大功的小侍從,伸了胳膊掛在他脖子上,夠不着。

    嫌棄他生得太高,沈非念便使喚他:“蹲下來。”

    古緣:“……”

    他半低了身子,讓沈非念勾得着自己的肩膀。

    沈非念滿意地摟着他的脖子,豪情萬丈地拍拍他的肩:“小夥子今天干得不錯,明天我就去給你討賞,這怎麼着也得給你個……七品官吧?”

    古緣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咬牙切齒地謝恩:“多謝沈姑娘。”

    沈非念聽得好笑,又伸手捍了捏他的下巴,活似個浪蕩子,對他肆意輕薄調戲,甚至發出感概:“小夥子皮膚不錯呀,手感好極了。”

    古緣擡起臉別到一邊去:“……沈姑娘,請你自重!”

    “怎麼了?”

    “聽聞沈姑娘與淵王爺時常出雙入對,若讓淵王爺知道沈姑娘你對我……你,你,你輕薄於我,怕是會生氣。”

    “那就要委屈你了。”

    “沈姑娘此話何意?”

    “以後,你就當我的外室吧,雖然見不得人,更沒有名份,但我會對你好的,我的心裏只有你。”

    古緣氣怒交加,一把推開沈非念,“你!你無恥!”

    看着他快步離去的樣子,沈非念笑得前俯後仰,笑聲清脆如夜鶯啼囀。

    一側的黃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低聲說了句:“姑娘,你可悠着點兒吧,真讓王爺知道了,古緣十條命都不夠他滅的。”

    “他這麼殘暴嗎?我喜歡誰他就殺了誰嗎?”

    “你這是欺着王爺不在,胡作非爲!”

    “可是男人不都這樣嗎?他們可以三妻四妾,美人環繞,還對每個人都說只愛她一個,我就不可以了?好不公平哦。”

    “這……這不一樣,王爺又沒有三妻四妾。”

    沈非念皺鼻子:“哼!”

    她纔不信呢。

    難不成要讓她相信,顧執淵在二十五歲高齡,還是個雛兒?

    那他技術一定很爛!

    沈非念揉着發酸的脖子,她是真的累極了,哈欠連天,眼皮開始打架,站着都能睡過去。

    黃雯於是又不忍心了,上去扶住沈非念:“我送你回去歇息吧,都累成什麼樣兒了?”

    “累成狗了唄。”沈非念打趣一句,心想着這差事不是人乾的,要麼被人坑死,要麼活活熬死。

    她回房時,目光往遲恕住的南殿瞥了一眼,那裏燭火正明。

    沈非念睡得很沉,後半夜時卻慢慢醒了過來。

    翻了個身,正好對着窗子,窗外有星星點點似流螢一般的光亮,她大感驚奇。

    這個季節,可難見流螢了。

    穿好外衣,又套了暖和的斗篷,她秉燭外出,尋着那流螢找去。

    得流螢指路,在松柏樹林間,她看到一個氣質出塵如仙,眉心有紅痣的男人。

    “遲國師。”

    關於這位襄朝的國師,有許多的傳聞和說法。

    據說,他擅蠱惑人心,將大襄帝王玩弄於鼓掌之中,事事依他。

    也據說,他擅衍星象,洞察天機,有着極爲奇異的祕術。

    還據說,他是妖邪轉世,爲大襄百年難遇的大劫天災。

    這個有着諸多傳說的男人,在夜霧繚繞的祕林深處沐着月色,似要馬上踏月而去,羽化飛仙一般。

    他見到沈非念時,並不意外,輕輕點頭,“沈姑娘。”

    沈非念掌着燈,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問:“遲國師將我引至此處,可是有事相商?”

    那不是流螢,而是磷粉,他衣角下襬有沾上,此刻正微微發光。

    這位遲國師會不會祕術不好說,但他化學學不得錯。

    遲恕被她點破倒也不惱,坦然笑道:“沈姑娘好通透的心思,不錯,遲某的確有事想與姑娘商議。”

    沈非念卻道,“遲國師白日裏一出苦肉計,打亂我的節奏,便是爲了此刻與我夜話吧?”

    哪裏有那麼巧的事,沈非念正要一鼓作氣地連帶着沈棋也收拾了,恰好遲恕就舊疾復發吐了口血?

    當時她就察覺不對,只是她沒有那時說破罷了。

    遲恕彎起眉眼笑,他也知道,那小小的把戲騙不過沈非念。

    “多謝沈姑娘成全,沒有當場揭穿我。”

    “你要找我說什麼,說來聽聽。”

    “天下三國,乾,盛,襄,唯我襄朝國小力弱,既不似大乾這般地域遼闊,幅員萬里,也不似盛朝兵力強壯,雄獅百萬,夾存你們兩國之間,實爲不易。”

    遲恕一上來倒是把姿態放得很低,不過這也是實話,在三國之中,襄朝在國力上來說,的確是最弱的。

    但,比這更慘的是——襄朝不僅弱,他還富。

    襄朝商貿極其發達,有着極爲豐富的金礦,鐵礦和鹽礦。

    他們的土地隨便扔一把種子下去,都能結出豐碩的果實。

    更有沿海港口,海產也豐富得令人咂舌。

    尤其是襄朝國都滄京,有天下財脈之稱。

    在那裏,纔是真的遍地黃金,每日吞吐的銀錢難以計數。

    可這樣一個國家,地不廣,人不多,兵不強,馬不壯。

    “懷璧其罪”這四個字,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要臉一點來說,襄朝幾乎靠着每年給乾朝和盛朝送保護費,才能一直平安無事地存在到今日。

    但這種處境,任何一個有尊嚴的國主都無法長期忍受。

    眼下看來,遲恕是來找突破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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