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己之力,對抗乾朝
    濱州的海風吹起白浪,拍打在堅硬黝黑的礁石上,擊起雪一樣顏色的浪花。

    浪花匯入海水中後,又幾經輾轉輕涌慢推,化作漣漪,舔舐着船舶。

    以魚類爲生的水鳥停歇在高高的桅杆上,歪着頭啾啾鳴叫,看着船隻下方奇怪的人羣。

    人羣擁擠在甲板上,震驚地看着遠處海面上那團熊熊燃燒的烈焰。

    碧海藍天,白浪裏接天紅焰。

    是個好景兒。

    這樣的好景兒是無法被靜靜欣賞的,人們驚恐不安,大聲呼喊着去救火。

    那燃燒得正痛快的船並不珍貴,是在軍隊裏退下來的老船了,平日裏用來運輸——糧草。

    濱州糧草較爲特別,三月一送,從離着濱州最近的糧倉發出,走水路,由人一路護送直抵濱州港口。

    這些年一直是這麼送的,路線詭變,常人摸不到規律,所以也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

    可今日,這一船糧草,無端端起火了。

    李顯思鐵青着臉色,看着海面上僅剩的殘骸,拳心緊握,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恨聲:“沈——非——念!”

    沈非念在哼着小曲兒挑胭脂,近來可是多了好多新式樣,她眼都要挑花了。

    “沈……沈姑娘!”站在她旁邊的戶部尚書李慎滿頭是汗,小心翼翼地看着沈非念。

    “尚書大人,我說過了,如今我的銀錢我是一分也動不了,我想幫您,也幫不上呀。”沈非念笑吟吟說道:“再說了,戶部什麼地方,那可是司掌乾朝銀脈之所在,往日裏我見了您也是要規規距距行禮的,濱州水師糧草被燒,您一邊讓人先填上,一邊徹查此事,不就好了?您又不是拿不出來,對吧?”

    李慎咬了咬牙根,現在的問題是,他確實拿不出來啊!

    往濱州送糧草的糧倉,早就沒了。

    往日裏往濱州送糧草的,根本不是他們,是沈非唸的柒字號。

    一開始,他們是往外私販皇糧,本來他們想把這皇糧賣給柒字號,可柒字號不接這生意,只說,他們絕不會對外說起此事。

    等到要往濱州送糧草的時候,柒字號甚至會主動拿出足數的量,蓋上皇糧糧倉的章,白送給他們,讓他們能對濱州交差。

    柒字號爲何願做這天下頭一號的冤大頭?

    在當時他們的說法是,戶部掌天下稅收,柒字號不盼着戶部減稅,只要他們不再額外增收其他稅種便好,託這些糧倉負責人多向尚書大人美言。

    如今沈非唸的柒字號全部停擺,再沒有冤大頭願意掏這些糧草給他們,讓他們交差。

    他們自己又掏空了糧倉,他們能怎麼辦?

    他們只能製造失火的假象。

    不止海上的船燒了。

    連糧倉都燒了。

    燒得乾乾淨淨,一點不剩,什麼證據都沒了。

    所以此刻李慎言才着急,能在短時間內拿出這筆糧草立刻送往濱州的人,只有沈非念,就算是從其他糧倉調糧,也至少要用上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濱州等不起。

    但關沈非念球事。

    這火又不是她放的。

    她頂多……是知道這火肯定會燒起來而已。

    大乾內裏是什麼逼樣兒,她可比顧雁禮清楚多了。

    李慎忽然猛地給沈非念跪下,“沈姑娘!此事是我的疏忽,治下不嚴,犯此大錯,我會一力承擔,絕不會讓人將此事污衊在你身上!濱州水師震懾襄朝,至關重要,水師總督李顯思更是跋扈之人,此事若不能及早平息,將釀成大禍!”

    “沈姑娘,求您看在乾朝百姓的份上,施以援手!”

    沈非念揀起一盒緋色的胭脂比着太陽看了看,這顏色挺適合織巧的,隨口說道:“我置身於水深火熱時,怎不見李大人你去求乾朝百姓,擦亮眼睛,勿寒我心?”

    李慎訥訥:“沈姑娘……”

    沈非念輕笑,“李尚書你人如其名,行事向來謹慎,極少出錯,這個極少出錯指的是極少在皇帝眼前犯錯。皇帝對你極爲信任,對你的戶部也很是放心,正因如此,他所以纔敢設局於我。他認爲即便沒了我,李尚書你也能挑起大梁。眼下看來,尚書大人你似乎要讓皇帝失望了。”

    “姑娘有話,不妨直說,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不必如此心急。”沈非念笑眼輕彎,明豔嬌媚,“往後你求我的日子,還多着呢。”

    沈非念是有點瘋批精神在身上的。

    不讓她好過,那大家就都別想好過。

    她的話很快就應驗了。

    不出幾日,該送往乾朝的蠻族兵器也沒音信兒了。

    當初諸國會晤時,沈非念憑一己之力談下了與諸邦部落的合作盟約,其他就包括和蠻族簽訂的兵器購入。

    那時的沈非念是真的爲乾朝着想的,她是真的想給乾朝購置足數足量也足夠好的兵器盔甲,以後兩國交戰,乾朝也有底氣。

    誰知道皇帝不領情呢?

    在與蠻族長期的交易中,所有的銀錢往來都是通過沈非念設立在那裏的柒寶錢莊,如今柒寶錢莊暫停營業,生意還怎麼做?

    他們還怎麼把兵器交付給乾朝?

    而且蠻族的人雖然憨憨的,但心思卻不復雜,如今蠻族日子越過越好,這份功勞源自於誰,他們心裏清楚得很,他們不會輕易背棄沈非念。

    可巧不巧了,這批滯後不能交付的兵器盔甲,又是要往濱州送的。

    這,纔是沈非念刻意爲之的。

    顧雁禮氣得肺都要炸了,狠狠地掀了桌上的摺子,指着戶部尚書李慎的鼻子罵:“兵器盔甲,鐵器之事,如此重要!你竟全部交由沈非念一人打理?李慎,你該當死罪!”

    李慎撲通一聲跪下,涕淚橫流:“陛下,當時沈非念願出三萬銀錢貼補國庫,而且整個蠻族,只有她的錢莊願意在那裏紮根經營,旁人連去都不願意去,再加上蠻族之人對她極爲尊敬,認爲是她爲蠻族帶去了財富……”

    “你說這麼多,是想告訴孤,你沒錯嗎?”

    “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顧雁禮咬得牙關咯吱作響。

    站在一邊的趙行建,輕輕嘆氣。

    他深刻地意識到,這僅僅只是沈非念隨手丟出來的一個小插曲,算作警告。

    如果陛下再不收手,濱州,將土崩瓦解。

    她要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乾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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