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一百七十四章 顧執淵如山嶽般可靠
    就像料到沈非念接下來會說什麼一樣,遲恕用他那一貫溫和柔軟的語氣,說着最誅心剜骨的話。

    “沈姑娘還是勿作他想了,沈公子醫術精湛,他的確看出我給織巧姑娘種毒之事,只是,不得我開口,他是不敢給織巧姑娘解毒的。你也莫要怪他,一命換一命這種事,他豈敢輕易拿主意?”

    沈非念暗自咬牙,“一命換一命?你的意思是說,沈瀾弦的孃親在你手裏?”

    遲恕眉目間滿是慈悲憐憫,“他去大乾多年,總得有個人照顧着他母親,更何況她母親常年昏迷不能動彈,若無人照應,豈不要喪命?沈姑娘深曉大義,必是能夠理解的。”

    有那麼一瞬間,沈非念不明白,遲恕說這些話,到底是在威脅自己,還是在替沈瀾弦向自己解釋。

    也許兼而有之。

    從始至終,遲恕這個人,都讓人難以看透。

    遲恕似是記起了什麼,不能視物的眼睛輕輕轉了轉,似是看向了織巧的方向:“對了,織巧姑娘,我勸你放下手中的匕首,即便你不願意拖累你家姑娘,自戕於此,也改變不了什麼的,你還如此年輕,實在不必白白送了性命。”

    沈非念猛然轉頭看向織巧,織巧的手果然藏在袖間,她一把拽出,織巧手中握着短匕,眼中含淚:“姑娘,我……”

    “你瘋了!”沈非念低聲氣罵一句。

    織巧眼色決絕,“我不能成爲姑娘的負累!更不能成爲姑娘被人鉗制的籌碼!”

    沈非念無暇訓她太多,只好給了黃雯一個眼神,讓黃雯看緊織巧。

    這邊的動靜瞞不過遲恕,遲恕卻也沒有得勝者的傲慢和居高臨下,語調依舊和和氣氣如同談論今日桑月花開得很是美麗。

    “沈姑娘你放心,只要你去無水島,我既可以救沈瀾弦的母親,也會信守承諾給織巧姑娘解毒。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任何人付出性命的代價,我只是希望,事情不要偏離我的設想太多,出了差池稍稍扶正即可,不必見血光。我相信沈姑娘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沈非念偏頭,“但我若不依,你也不介意用一用雷霆手段。”

    遲恕稍稍勾首,“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如此一來,沈非念幾乎無路可選。

    她只能去無水島。

    哪怕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那裏到底有什麼在等着她,更不知道,此去能不能活着回來。

    可她能怎麼樣呢?

    她再怨沈瀾弦騙她誆她不信任她,也做不到不理會他的絕望和無奈,放任他孃親的死活不管。

    更何況,還有織巧。

    這是頭一次,沈非念覺得如此無力。

    就在她要鬆口答應時,不遠處緩緩走來了一個人。

    長身玉立,俊美無儔。

    “王爺?”黃雯率先失聲喊道。

    顧執淵從容邁步而來,立身於沈非念跟前,擋去了遲恕,也似擋去了他帶來的全部壓迫。

    這般高大的身形站在沈非念面前,就像一座堅實可靠的大山,她儘可仰望,依賴。

    只要她勾勾手,這座大山便願意爲她化去山巔積雪,迎春風萬里,甘俯首稱臣。

    顧執淵朗聲開口,明明帶着淡淡笑色,卻讓人感覺寒意凜凜:“遲國師,好久不見。”

    遲恕的臉色幾度變幻,但仍自鎮定,拱手道:“原是淵王爺,不知淵王爺來我滄京,未能遠迎實在失禮,淵王爺此來可有要事?”

    “無甚大事,不過是來閒逛罷了,然後,來給她賠禮道歉,告訴她無論何事,只要她不願意,本王就順着,無人可以脅迫於她,包括本王自己。”顧執淵說這話時,眼神望向沈非念。

    那一眼裏的纏綿柔情,竟叫沈非念心間泛起萬般漣漪,酸澀複雜。

    可明明之前,自己還惱他怨他。

    而顧執淵這話一出,便是斷盡了遲恕的一切妄想。

    即便此處是滄京,即便顧執淵是乾朝的王爺,遲恕也不會覺得,強龍難壓地頭蛇。

    他敢來,便有足夠的底氣能走。

    若他真的要帶走沈非念,遲恕攔不住,留不下。

    那一切努力就前功盡棄。

    遲恕說道,“淵王爺初到滄京,又遇舊人,想來還有許多風景未曾一同看過。日後閒逛若有用得着遲某的地方,一定要讓遲恕略盡地主之誼。”

    眼見他有離去之意,沈非念立時說道,“風景倒是另說,還望遲國師將半瞬寒絲和解藥留下。我既然在滄京,就不會輕易離去,你大可放心。”

    遲恕臉色微暗,將一瓶藥遞過來,“這是織巧姑娘的解藥,但半瞬寒絲我當真沒有騙你,的確在無水島。”

    沈非念要接過藥來時,顧執淵先伸了手,將藥接下遞給黃雯,還是用半個身子擋着沈非念:“如此,就多謝遲國師了。”

    “願兩位在滄京住得習慣,遲某今日還有他事,便先告辭了。”遲恕點點頭,手搭在嚴紹川肩上,轉身離去。

    遲恕走之後,顧執淵收了臉上笑色,轉頭看沈非念。

    他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可在沈非念低下眼睫的那一刻,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還是怨自己。

    尷尬的沉默讓人窒息,顧執淵不得不打破寂靜,“我就住在你隔壁,若是有事,讓黃雯來招呼一聲便可。”

    “王爺來這裏,是有什麼事嗎?”沈非念問他。

    “沒有。”

    “那你擅離京中,只爲了過來我旁邊住下?”

    “對啊。”

    “……”

    顧執淵笑着彎起眉眼,來之前,他想過很多很多種與沈非念重逢的畫面,自己該說什麼話,該如何賠罪,該怎麼求她原諒。

    又要如何面對她的橫眉冷目,滿腔怨恨。

    可真到了她跟前,顧執淵卻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好好兒地在這裏,就勝過一切。

    沈非念眨了兩下眼睛,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那寒川呢?”

    “哦,他啊。”顧執淵笑着拍了拍手。

    寒川不知從何處躥出來,笑得一臉燦爛:“沈姑娘!沈姑娘我來找你玩啦!那個遲恕太他孃的離譜了,他居然在旁邊埋伏了好多人手,今兒要不是我和爺及時趕到,那狗東西怕是要強行把你帶走呢!不過有我們爺在,沈姑娘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爺一個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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