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無水島?”他問。
“既然大家都這麼想我去,那我去看看又何妨?”
“是一時意氣,還是做好了準備?我這麼說可能很殘忍,但是在相對於你去無水島以身涉險來說,區區一個沈瀾弦,不值一提,即便是我,也不值一提。就算是我或者他死在那裏,也好過你將要面對的事情。”
“那裏到底有什麼,連你都這樣不安?”沈非念真的匪夷所思。
“我很難用一兩句話說明白,這麼形容吧,無水島可以輕易覆滅這片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襄朝這百年來一直被他控制,所謂的滄京之富,其實是得無水島所施捨,那樣的地方,沈非念,你真的要去嗎?你去了之後,你能保證,不會在那裏滋生慾望和貪婪嗎?你敢說你能堅守本心誓不動搖嗎?”
沈非念聽得目瞪口呆。
答案非常明顯,她不能。
她又不是什麼聖人,甚至都不是什麼好人。
她俗不可耐。
她哪裏能抵抗得了慾望的誘惑?
顧執淵語重心長,“在你想明白這些問題之前,我不建設你輕易犯險。但你若執意要去,我會陪你一起。”
沈非念眼色堅定,語氣決然,“去,越是如此,我越要看看那裏到底有什麼魔力。”
顧執淵低下來頭失笑出聲,“那好,我會將我所知道的,有關無水島的一切都告訴你,讓你有個準備。”
“你知道得多嗎?”沈非念問。
“不多,我也從你孃親那裏聽來的。”
“也許遲恕知道很多關於無水島的事。”
“你想找他問問?”
“我怎麼覺得,他會隨我一起上島呢?”
沈非念笑笑,“不論怎麼樣,先找他問問吧。”
這方做下決定,氣氛卻突然尷尬起來。
沈非念猛然記起,哦,她和顧執淵還沒和好呢,兩人大鬧那一場後,還沒有個正式和解的儀式呢。
所以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直直地盯着顧執淵。
顧執淵這個人向來不愛解釋她是知道的,這個臭毛病沈非念已經領教過許多次。
那這次顧執淵他還是不打算好好解釋下嗎?
總不能一直是自己給他臺階吧?
憑什麼啊!
顧執淵忽然就心虛起來,大男人的扭捏了半天,手心握緊了又松,鬆了再握緊,才說道:“先前是我不對,我一廂情願做了很多事,卻沒有好好向你交代清楚。但我去盛朝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並非是僅僅是故意離京好讓他們對你趁虛而入。”
“什麼事兒啊?”
“去殺一個人。”
“什麼人值得你親自跑過去動手?不是有司惡樓嗎,再不濟還有寒川呢。”
“他們殺不了。”
“那你成功了嗎?”
“當然。”
“行叭……”
持續尷尬。
顧執淵又捏了捏手心,“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錯哪兒了?”沈非念蠻不講理刁蠻屬性上線。
“我哪兒都錯了。”
“那就是不知道錯在哪兒了唄?”
“你說我哪裏錯了,我就哪裏錯了。”
“呵,自己錯哪兒還要我給你指出來,那就是不知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