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好人未必有好報
    一間勉強可以遮風蔽雪的小客棧裏,織巧收拾乾淨了一間客房,又鋪上了帶來的被褥後,才讓黃雯扶着沈非念躺下去歇息。

    客棧下面有吵吵鬧鬧的人聲,多是逃難的難民擠在一樓的大堂裏過夜。

    織巧往下看了一眼,說:“黃雯,你在這裏照看着姑娘,我下樓弄點喫的上來。”

    “人多手雜,你當心點兒。”黃雯叮囑道。

    織巧點了點頭,下了樓往後廚走。

    在一衆蓬頭垢面的難民裏,織巧幹淨清爽的穿着打扮就顯得格外扎眼了。

    她在廚房裏就地取材地做了兩個小菜,又給了客棧掌櫃一些碎銀子,讓他蒸幾鍋饅頭分給外面的難民。

    客棧掌櫃誇她小姑娘人美心善,必有福報。

    ——如果沈非念醒着,以她對人性的通透知悉,她必會提醒織巧,連樓都不要下,更不要給他們分饅頭。

    就算不得已要拋頭露面,也得讓沈瀾弦這個男人去。

    就在織巧他們在房中喫着簡陋的飯菜時,外面突然吵嚷起來,間或能聽到掌櫃的聲音。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這只是一個小店,真的沒有多餘的糧食了!”“救命啊!”

    黃雯放下筷子,走到窗邊,揭開一絲細縫兒,看到下面的難民正擁擠着往樓上來。

    “不好!”黃雯低呼一聲,連忙託了房中的衣櫃等重物抵在門口。

    憑什麼我們餓得飢腸轆轆,你們卻能飯足菜飽,還吝嗇得只打發我們幾個白麪饅頭?

    憑什麼我們凍得瑟瑟發抖,你們卻能被暖衣厚,竟然敢不下來和我們一起擠在大堂?

    憑什麼我們窮得一貧如洗,你們卻能光鮮亮麗,酒肉臭和凍死骨我們怎不能換身份?

    好心未必有好報。

    沈瀾弦表現出一個男人該有的勇氣和膽量,伸開雙臂將織巧和沈非念擋在身後,目光死死地盯着門口那已經搖搖欲墜的衣櫃。

    黃雯冷了眉眼,抽出長劍,劍尖指地,全神戒備。

    她跟着沈非念久了,也不願意傷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可若是他們先動的手,那就怨不得自己大開殺戒了。

    房門被撞開,難民一涌而入。

    叫囂着扒了他們暖和的衣服,奪了他們富庶的銀錢,搶了他們多餘的口糧——這叫劫富濟貧,叫正義之舉,叫反抗不公。

    黃雯濃眉一壓,眉目之間盡是狠色,提劍而上!

    久不在司惡樓,久不曾開殺戒,久不揮劍染血,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下手多狠辣絕情的死士。

    都怪沈非念。

    竟教會了她怎麼做個人。

    她的劍寒光凜凜,殺得血光四起,哪怕她竭力避開他們的致命處,也很難做到每一劍都剛好只使人失去行動能力。

    難民太多太擁擠,黃雯一邊護着沈非念他們,一邊又要應對來之不盡的人流,漸漸露出破綻。

    沈瀾弦見狀,回頭看了沈非念一眼,輕聲道:“你是不是又要怪我了?隨便吧,反正也沒指望你能原諒我。”

    他咬咬牙,從袖子裏拿出一瓶藥,往屋頂上扔去。

    瓶子撞碎後,裏面白色的粉末紛紛揚揚撒下來。

    衆人一片詫異間,他迅速給沈非念餵了一粒藥丸,又遞了織巧和黃雯各一顆讓她們服下。

    “這是?”黃雯皺眉道。

    沈瀾弦神色自若地聳聳肩,“一點致死的毒藥罷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雲淡風輕。

    很快擁擠進來的難民就倒地哀嚎慘叫起來,他們只覺五臟六肺像是被什麼人拿棍子搗碎了一般絞痛,要活生生疼死去。

    沈瀾弦扶好翻倒在地的桌椅子,施施然坐下,單手支頜冷眼看着這一地慘叫的人,眼底的漠然叫人心驚。

    黃雯自認跟沈瀾弦認識也有些日子了,竟從來不知,他的本性如此薄情狠絕。

    “大人,大人饒命啊,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高擡貴手饒了我們吧!”

    一開始帶頭鬧事的人,也是頭一個求饒的。

    沈瀾弦冷笑了下,半點給解藥的意思也沒有。

    死了活該啊,這些人。

    可這其中還有孩子,有老人。

    織巧心知自己不該同情心犯濫,不該對這些先施惡的人抱以憐憫,畢竟他們真的不知感恩,相反還恩將仇報。

    可是當着沈非唸的面,再造殺孽,是不是會有損陰德?

    姑娘是不是就更難醒過來了?

    就當是爲了姑娘積德吧。

    “沈公子……”她上前一步,想勸勸沈瀾弦給他們解藥。

    但沈瀾弦一副油鹽不進誰說也不聽的架勢,冷着臉冷着眼,漠然地看着地上翻滾求饒的人。

    沈瀾弦一字一句地說道,“晏宗文我知道你此刻在看,你想讓這些難民死在黃雯手裏,這樣逃出去的人就可以對外說,顧執淵和沈非念濫殺無辜,殘害百姓,最好傳到寧城去動搖軍心,但老子偏不讓你如意。我把他們全殺乾淨了,不就沒人可以對外傳話了?”

    黃雯和織巧神色一怔。

    唯有暗處一雙眼睛微微眯起。

    “人啊,被逼急了,是什麼事兒都可以做得出來的,我還真不怕背個殺人犯的罪名,更罪大惡極的事兒我都幹得出來,你可千萬別真把我逼成一條瘋狗。”

    沈瀾弦嘲弄地說道,“我現在唯一後悔的事兒,就是沒在你無水島投一把毒。但沒關係,只要沈非念出了什麼事兒,而還我活着,我就一定會再回無水島,我保證會讓無水島剩下的孽畜們,死得沒那麼利落乾脆,我一定會讓他們歷盡絕望,受盡折磨後,再痛苦地死去。”

    “晏宗文,不信你試試?”

    暗處那雙眼睛裏瞬間灌滿了仇恨和殺意。

    黃雯步步後退攔在沈非念跟前,握緊了手裏的劍,目光搜巡着四方找着可疑的人。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哀嚎聲漸止,地上的人躺着一動不動,像是死去了一般。

    沈瀾弦纔看向黃雯和織巧,“收拾一下,我們啓程吧。”

    織巧問,“那這些人?”

    “死不了,一個時辰後就會醒過來。”

    織巧暗自出了一口氣,死不了就好,這麼多條人命呢。

    好個嘴硬的沈瀾弦。

    不過剛纔,沈瀾弦倒是挺有男子氣概的,有點可以依靠信賴的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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