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去不去買冰棍?”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宋雪愣愣的回頭,見着懶散的佟枼。
她要買冰棍?宋雪有些表示懷疑,畢竟這人曾經說過只會蹭冰棍。但她還是點點頭說:“好。”不過佟枼卻神色尷尬的看着她手裏的一大沓東西。“你這是什麼玩意?”
“宋老師給的,說讓帶到教室。”
佟枼癟嘴,這宋陽還真是愛差使宋雪,家門不應該罩着嗎,怎麼還欺負上了?她走了過來看了看那一沓作業本。像是看到什麼不解的謎題一般她湊近了看,是119沒錯,上一屆的學生仍舊延續過去的班級名號。不過這個名字她沒有聽說過呀。她又擡起本子看了看其他的,的確是119班,難道是來了轉學生?
“怎麼了?”宋雪有些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佟枼各種表情變換。
佟枼擡眸,然後託着下巴說:“這個不可能放我們教室,估計是宋大老師忘記說了。”
宋雪不解的看了看,才發現那第一本班級寫的是119,然而第二行卻牢牢的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那字跡很是清秀漂亮,和他人一樣。宋雪趕緊說:“那我送去119.”
“等我等我,我也去。”佟枼眉開眼笑。
宋雪屬於不大會拒絕的人,她點點頭走在了前面。
佟枼一臉興奮的說:“今日走了狗屎運,估摸着可以看到秦律!”
“哦。”宋雪嘴上說着,心裏卻有些納悶,秦息有兩個名字嗎?秦律是他的藝名?
“你不會也緊張吧?”佟枼壞笑着拐了拐宋雪的手臂。
宋雪點點頭:“我知。”佟枼已經習慣了宋雪的言語,但還是忍不住揶揄道:“多說幾個字會死呀,朝氣蓬勃!”
死?宋雪愣愣的頓住了腳步,多說確實不會死,但要是曾經,她會被媽媽用小棍子教訓,媽媽總是說,少說話多做事。
佟枼乾笑了兩聲,她沒想到宋雪會這麼大反應,不過隨口玩笑。“趕緊的了,晚了小賣部裏那好喫美味的冰棍就沒有了。”
“嗯。”宋雪嘴角微微一彎,點點頭。
佟枼有時候懷疑宋雪要麼是撥浪鼓投胎要麼是搖頭蟲投胎的,大多時候她都是點頭或者搖頭,說話的時候永遠就是那幾個固定的詞彙,有時候她還懷疑宋雪去過寒山寺,得了真傳。
119屬於畢業班,如今下學期更是緊張兮兮的,靠後的黑板上用紅色的粉筆大大的寫着倒計時,佟枼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些心塞。
宋雪一臉平常,有些東西要來的時候不是逃避拒絕就可以躲過去,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本來畢業班的人懶得理會她們,再說了因爲秦息的緣故,他們尤其討厭女生站在門口。但此刻的女孩子靦腆而羞澀,她抱着一沓作業本就那麼木訥的站在門口。作爲班委的何馨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門口。
宋雪輕聲說:“這個......這個......”
“謝謝呀。”何馨看了眼作業本上的班級號,接過了作業本。然後又看了眼宋雪,這個秦息是誰?她們班級有這麼一號人物?不過底下幾本都是他們班級的,她也沒有過多思考便把作業本分發了出去。
“哦。”後知後覺的驚慌。
佟枼無奈的拽着她到了教室,兩人拿了傘然後朝着小賣部走了去。
小賣部即便是下雨天生意也依舊紅火,裏面有不少男男女女。
看着琳琅滿目的冰櫃,佟枼問:“想喫什麼?”
宋雪認真的看着冰櫃裏的各色包裝,她指了指一個外包裝有一棵玉米的,“我買這個。”
佟枼有些尷尬,她覺得宋雪的記憶力肯定很好,知道自己摳門所以才挑便宜的。不過她也沒有主導別人的意思,自己拿了個巧克力的冰棍,要到收銀臺的時候她又折回去拿了兩個其他口味的冰棍。
宋雪看了眼佟枼,然後舉着自己的冰棍對老闆說:“這個,還有她手裏的那幾個。”
老闆算了價格,宋雪掏出了錢。等佟枼來的時候,老闆已經給她找了零錢。
佟枼一時間越發無地自容,好不容易心情壓抑想要請客,竟然被別人捷足先登,算了算了,她也不是那種會推三拉四的人。
兩人撐着傘往教室走。爲了不打溼教室,外面放了裝傘的一個框子,裏面放着好多顏色的傘,有卡通的,又蕾絲邊兒的,還有素色的,宋雪覺得都不是那麼好看,秦息,他今天撐的是什麼顏色的傘呢。
“發什麼呆呢。”佟枼放好了傘,看着宋雪對着傘框子發呆,忍不住好奇。她忽然嘿嘿一笑:“難道是覺得哪把傘特別中意?”
“沒......沒......”宋雪有些結巴,她不會拿別人的傘的。以前小的時候,家裏買不起多餘的傘,兩姐妹就用一把,傘太小,雨太大,宋琛總是會扯一塊塑料布披在她身上,她會笑着說,這樣衣服就不會溼了。宋雪笑着看着她連連點頭,把那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宋琛也那麼說,然而她們並沒有見過真的撥浪鼓。一次在電視劇上看到,宋琛還想了很多主意打算自制一個,不過都沒有成功,她們卻很開心。
“我錯了。”佟枼說了聲便拿着冰棍進去了,她有時候真的看不懂宋雪在想什麼,她經常會對着非常不起眼的東西發呆,那神色有喜有悲。
宋雪放好傘,往校門口看去,來來往往是顏色不一的傘,高高低低自成風景。
有些失落的低垂下眼瞼,輕嘆一聲,進了教室。
下雨天的冰棍,確實別有風味。
放學的時候宋雪遇到了佟枼,也不能說是遇到,應該說是看到,她徘徊在十字路口,宋雪沒有上去找她說話,她的視線一直在一個打扮時髦的女生身上,她眉頭緊蹙,似乎看不慣對方的模樣。宋雪倒不是看不慣,只是打心裏有些畏懼那些人。爲首的一個男生一頭的飛機發,讓人忍不住有些退縮。她膽子不小但也不大。這羣人在她的意識裏大約就是人們常說的壞孩子。她不明白大人是用什麼區別好孩子與壞孩子。
她也曾是父母口中的壞孩子。不過此刻她又覺得壞孩子這個名詞在腦海裏旋轉了一週。或許每個人所定義的好與壞,自己也沒有明確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