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之後她發現陽臺上的繡球不合時宜的來了一朵花,白色的,純白無垢。
像他。想法一旦出現在腦海裏,便是揮之不去。
她回憶着關於他的過去,眼淚不知不覺的掉落下來,些許是哭的累了,她癱坐在地上。
已經到了春天,地上依然很涼,她像是沒有知覺,只是低低的哭泣,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淚。
情至深處,痛至深處,她叫出了他的名字。秦息!
第二天早上,鬧鐘將她喚醒,她魔怔的盯着四周,自己睡在了地板上,呆了幾分鐘,她才爬了起來,倒了水洗漱。
她是成年人,是社會人,她的生活不只是有那些悲傷,她要生存,她就得適應規則。
爲了掩蓋自己的黑眼圈,她戴上了平光眼鏡,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不過她去的早沒有遇到什麼人,她又是最角落的辦公桌,也倒是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回去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她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是宋雪嗎?”對方聲音很急,她識得這個聲音,內心有些牴觸,但還是說:“是,找我什麼事?”對方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打電話,尤其是在羅美霞來過之後。
蘇沫聲音有些顫抖,她努力剋制住自己,“你能過來一下嗎?”
宋雪沉默了,她不想去,也不想看見她,那張臉。
“快,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告訴你。”蘇沫聲音帶着祈求,也許現在不說,她是真的沒有機會了,她聽着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整個人都是僵硬又顫抖的。
宋雪聽得她說的語氣有些動容。“你在哪裏?”
蘇沫喜笑顏開,趕緊說了地址,她本不想掛斷電話,但聲音越來越近了,她也只好掛斷了。
宋雪聽得掛斷的聲音,糾結了幾分鐘立馬打了車過去,她今晚還有很多工作要在家裏看,她得儘快回來纔行。
到了蘇沫說的地方,宋雪有些警惕,這種地方太過偏僻,她又遭受過一次那樣的經歷,她有些害怕,她自認爲身子骨不算弱,但是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她聽見尖叫的聲音,心悸了一下,從聲音聽,並不是蘇沫。
安全起見,她給段晴驕發了信息,讓她半小時之後打電話給自己,要是三個不通,則報警。
她進去了,按照蘇沫指的路線,她也真的見到了蘇沫,只不過她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她靜靜的躺在那裏,她的頭上都是猩紅色,應該是被人打的,她立馬跑了過去,卻聽得有人笑。
她回過頭,竟然看見了一個和刀疤臉長得相似的人。不難猜出,他們是有親戚關係,是一夥人。而這些人,不講規則。
“你不害怕?”男的很好奇,女孩子見了這樣的場面不都得發瘋了似的往外跑,她怎麼只是震驚,還有憤恨,真有趣,這樣折磨起來肯定很帶感。
宋雪觀察着周圍的情況,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一根棍子,應該是有人故意拿進來的,她要是能拿到,應該能拖延幾分鐘。
男人靠近,她飛速衝過去拿了棍子,男人也不急,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好像在看耍雜的猴子。
她不甘示弱,選擇主動出擊,即便有了技巧,她也是女人,沒多久就出於下風。一個不小心就被人打暈了,暈倒之前,她好像見到那個男的也被人踢了一腳,然後痛苦的嚎叫,她卻看不到來者是誰。
醒來的時候,她呆在醫院。
曲航在她的身邊,她想要撐起身子,段晴驕說:“不要動,你不知道自己渾身都是傷?”
宋雪這才發現段晴驕坐在一邊,她剛纔都沒有看到。
“沒看到?”段晴驕猜到了她的想法,“眼睛被打成那樣你能看到纔是見鬼。”幸好她看到信息立馬通知了曲航,曲航以前爲了她的安全在送她的禮物上弄了個定位,否則她真是凶多吉少。
“對不起。”宋雪知道是自己的錯,但當時蘇沫說的很誠懇。她忽然想起蘇沫受了重傷,趕緊問:“蘇沫呢,她怎麼樣?”
曲航一直沒有搭話也是因爲了解宋雪的情況,更是難以說出口。蘇沫腦部受到巨大傷害,加上原來的病情,應該是沒有多少日子了,她現在處於昏迷狀態,說話都不可能,也指認不了兇手。
宋雪見到的人並非是殺人兇手,蘇沫曾經個人搏鬥過,她力氣小,死死的拽着對方,手裏還有一粒釦子,手指甲裏也有dna組織,都不是那個男人的。
他到達的時候,男人被打得很慘,動彈不得。看到宋雪受傷,他又踢了兩腳。如今也在醫院裏,他打死不承認傷害過蘇沫,事實上蘇沫身上也沒有關於和他接觸過的事實證據。
“你不用擔心,她只是被打破了頭,血流多了,等你好些我帶你去看她。”曲航對於宋雪關心蘇沫並不意外,她並不是個記仇的女孩,更何況她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纔會去那裏。
宋雪還是不放心,傷到頭流了那麼多血,“真的?”
“嗯,真的。”曲航說了謊,目光有些躲閃。
宋雪眼睛受了傷,視線不是那麼廣,看得不清晰。
“你別說話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什麼?”段晴驕冷冷的說。
宋雪閉了嘴,忽然想起什麼,想要立馬起身,就聽得段晴驕說:“省省力氣,沒有通知你家裏人,放心吧。”
宋雪感覺自己被看穿了。但也不惱,得了滿意答案。她心裏也不平靜,想起蘇沫當時的樣子,她當時不是不怕,而是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如果不是蘇沫,她或許也不會如此勇敢吧。
一次,哪怕一次,她也想要保護,但她好像失敗了。
“別多想。”曲航知道寬慰沒有用,但還是想要緩解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