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終年不忘 >Chapter 402
    “你在看什麼?”女人身穿藍色的連衣裙,轉着圈圈,看起來唯美又浪漫。

    秦息回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跟着他的,等他發現以後,好像一切都亂了。過往的種種他解不開的答案現在一目瞭然,他卻沒有拒絕,或許這樣也不錯。

    “你已經站了幾個小時了,腳不酸嗎?”女人倏然靠近。

    秦息沒有閃躲,直視着女人。還記得第一次見她,她還是稚氣未脫的女孩子,個子不高,站在自己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親面前。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心思也多了。

    他看不透她,她的情緒浮於表面,是真實的,又是那麼虛僞。

    她好像永遠那麼清醒又知進退,但事情的結果卻並不是那樣。她是波瀾壯闊的海,不能只看表面現象,和他的母親截然不同。也難怪,這麼久了,那個女人也沒有實際從曲家得到想要的東西。

    “我幫你揉揉?”女人眼神溫柔,含情脈脈。

    秦息淡淡說:“不用,謝謝。”女人時常溫柔,時常笑,卻讓他感受不到一點誠摯。

    女人果然變了臉,笑的越發燦爛:“又在想着她?”

    秦息表情微微一變,有些人就是那樣,咋一看不起眼,等到發現的時候就像野草一樣長滿了心的荒原,用盡心思也除不盡,眼看着,眼看着枯黃了,還來不及釋然,可風一吹,它又綠了起來。

    “她有什麼好,你就這麼喜歡她,她和曲航有多好,你不是很清楚,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女人心情一下子激動,面色變得陰沉。

    秦息看着她:“我想她是我的事情,她和別人在一起是她的事情,我控制不了,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不喜歡你。”

    女人臉色突然又變得柔和起來,好像那些激動的情緒瞬間就煙消雲散了。“我們去喫飯吧,我新學的紅燒獅子頭。”

    秦息很無奈這個女人和她認識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樣,她不會惹惱你,卻又把想要說的話說的很清楚,讓你自己揪心,難過。你卻無法指責,她說的都是看起來合理的事實。他有些害怕跟她相處,不過他如今也沒有太多選擇。

    有些情感就是如此,你認爲你能一刀兩斷,實際來臨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斬斷,不是不夠堅決,而是血緣這種關係不是說斷了就能斷了。再不濟,那個女人也是他的母親,她給了他生命。

    如今她哭着鬧着讓他幫忙,他還是會心軟。這就是人性。

    “嗯。”他點頭。

    飯桌上的菜確實很不錯,她應該做得很用心,這讓他越發不安,他不是喜歡騙人感情的人。

    “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在這裏,你那麼聰明。”秦息開門見山,有些話說明白纔好。

    “我知道。”

    對方回答得爽快,絲毫沒有把這話裏的意思放在眼裏。他越發不明白了,這個女人她究竟想要什麼,難道真像陳維揚說的那樣,她只是想要看到他們母子成仇?如果是那樣,根本不需要,他覺得不理會比成仇更加可怕。

    “你……”

    還沒有說出口,對方便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過來,一臉笑:“嚐嚐吧,我覺得很不錯。”

    她很自信,他對於她的事情曾經聽聞過一些,她是個大膽的人。

    “你不是喜歡……”

    “我喜歡你。”

    對方依舊沒有給他機會。

    他很多次試圖溝通,對方都會用這一句言語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話題,哪怕他強行繼續,對方也是說着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哪怕知道她的故意,他還是會時常說起,她並不在意。好多話都說過無數次了,沒有絲毫作用。

    “好喫嗎?”女人手撐下巴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含糊的點頭。不得不承認她的廚藝一直在精進。

    “多喫點。”女人又給他夾了一塊,一臉饜足的看着他。

    “你也喫。”他客套的說着,畢竟女人對待他的態度讓他無法去遷怒,他有懷疑過她,但沒有證據證明有些事是她所爲。

    “好。”女人笑得很開心。

    她的笑容是很有感染力的,但對於秦息而言都不過是爲了達成某一目的的一種方式。他自問自己並沒有什麼好的地方值得別人去喜歡,他從頭到尾不過是平淡無奇的一個人,他努力生活過,也盡力的愛過,也傷痛過。

    吃了飯,秦息主動收拾了碗筷。女人給了他機會,他本來就該報答她,不管是哪一種原因。

    女人開心的跟着他,他以爲會這樣一天,幸好有人打電話來,女人出去了,他有些如獲重負。

    陳維揚打電話來,他不大想接,他就像一個特務頭子,陰魂不散,當然,他都是爲了他好,他知道的。那一次的傷痛,他用了很長時間才走了出來,陳維揚一直細心照料,儘管他說話老是帶刺兒。

    他總是一副教訓孩童的模樣,他一直重複,健忘和笑點低是一種幸福的生活方式,自己該學習一番,秦息並不認爲這是錯的,但又有幾個人在短暫的幸福感過後,不會孤獨。很多時候,傷痛不是伴隨人最長的,而是那些傷痛過後的孤獨,它們像黑夜,沒有星子。

    “你到底聽沒有聽到?”

    陳維揚果然是機械式的說話,幾年了還是一樣。他卻不能說什麼,因爲他也一樣,幾年了,還是頓在那裏,傷口的確癒合了,表皮好的很快,只是薄如蟬翼,過往一來,很容易壞。

    “聽說你那邊不錯?”秦息拉開了話題,陳維揚最近在猛烈的追求秦安,秦安喜歡文修,他就開始東施效顰,他說過兩句,陳維揚的確聽了,不過從根本上來說,他沒有多大改變。

    陳維揚突然沉默了,最近秦安心情很不好,宋淺和文修的感情因爲宋淺媽媽的離去變得微妙。

    “人心是不是很容易變?”陳維揚忽然問。

    秦息並不意外,陳維揚能夠感受到,這是好事,至少對於他而言。“這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萬事都在變化,你這是怎麼了?”

    比起自己猜,讓他說出來應該是最好的,他這麼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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