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嫡長女帥炸了白明微風輕塵 >第34章 死了,還會疼嗎?
    接到戰報的那一刻,他還能安慰白明微別哭,因爲那時他心中還有信仰。

    他覺得自己的兒孫都是英雄,會受後代百世敬仰。

    那時,他不哭。

    他覺得眼淚是對這些錚錚傲骨的折\/辱。

    可大殿上發生的事,元貞帝面目可憎的辱罵,讓他的信仰塌了。

    只需那麼一瞬間,他從東陵國無堅不摧的丞相,變成一個失去兒孫的老人。

    這一刻,他不再堅強,滿腹的傷心與悲慟。

    他顫巍巍地伸出手,隔着一段距離,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撫\/摸着靈牌。

    他的神情是那麼的悲傷,他的語氣是如此的淒涼。

    “伯遠……”

    “仲遠……”

    “叔遠……”

    “季遠……”

    “父親的好孩子……”

    “珺兒、璋兒、瓊兒、琪兒、璟兒、瑛兒、瑜兒……祖父的好孫兒……”

    白惟墉踉踉蹌蹌地走過去,抱着大兒子白仲遠的牌位失聲痛哭。

    這一幕,讓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衆人,眼淚再一次洶\/涌而下。

    “夫……君……”二嫂切切喚了一句,捂着嘴泣不成聲,眼淚滾落在手背上,有少許漫入脣裏,又苦又澀。

    嫂嫂們在哭自己的夫君,幾個姑娘哭着自己的父親,一聲聲啜泣此起彼伏。

    六姑娘白琇瑩哭倒在四嬸懷裏,傷心欲絕:“爹爹說等到他凱旋而歸,要陪我們去放紙鳶,他怎麼能食言呢?怎麼就食言了呢?他不知道六兒和孃親都在家裏等着麼?”

    四嬸聽了女兒的話,咬住脣沒讓自己發出哭聲,但豆大般的淚珠卻滾滾而落。

    失去十一位家人,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

    那是至親,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白惟墉哭得撕心裂肺,一下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邊哭一邊說:“我對不起你們,也有愧於列祖列宗啊!”

    “我……”

    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白惟墉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眼看就要倒下。

    白明微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他。

    沈氏立即喚來大夫。

    大夫手忙腳亂地上前問脈,着急回道:“相爺心中有一團抑鬱之氣,先前我等施針替他壓制住了,可是方纔的悲慟,讓他的情況極速惡化下去。”

    “此時他被血痰堵住了嗓子眼,若是不讓這口瘀血吐出來,只怕他情況堪憂。”

    聽聞此消息,衆人憂焚不已,幾位姑娘都嚇哭了。

    六姑娘白琇瑩撲到白惟墉面前,拉住大夫的袖子,不停乞求:“大夫,您能救我祖父對不對?您能救我祖父的對嗎?我們白家已經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求您救救祖父。”

    一句“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又勾起衆人傷心的情緒。

    衆人哭做一團。

    四嬸連忙過來拉開白琇瑩,把她扶了起來:“琇瑩,你別吵,聽大夫怎麼說。”

    白明微深吸一口氣,較爲鎮定地問道:“大夫可有法子?”

    幾位大夫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位回道:“以毒攻毒,繼續刺\/激相爺,讓他把這口血吐出來!”

    “事實上,這個法子才能解決根本問題,就算我們先把它壓制下去了,也總有復發的一日。”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沈氏,期待她做出一個決定。

    畢竟,如今這後宅由她掌家。

    沈氏有些爲難,若她做出這個決定,老爺子否極泰來還好,要是老爺子挺不過去,她就是這個家的“罪人”。

    但她沒有推卸這個責任,並未因害怕擔責,而把事情推給白明微這個未公佈的家主來決定。

    只是思考片刻,她便道:“我們應該如何做,請大夫明示。”

    白明微也跟着附和:“事不宜遲,請大夫開始吧!”

    白家供養地大夫立即道:“帶相爺到靈堂。”

    沈氏立即吩咐親信把白惟墉給擡到靈堂。

    在祠堂裏,供着牌位,點着香燭。

    衆人能看到的,只是一塊塊祭奠逝者的牌位。

    可到了靈堂,那死亡的氣息籠罩着每一個角落。

    縞素亂飛,滿目皆白。

    一口口棺材擺滿整個屋子,一個個白紙寫的“奠”字觸目驚心。

    這裏,瀰漫着比祠堂更爲濃郁的悲傷。

    沈氏含淚吩咐:“把傳義帶來。”

    在大夫爲白惟墉施救時,小傳義很快被帶了上來。

    沈氏搖醒他:“傳義,別睡了,去給你爹爹磕個頭。”

    白明微知道沈氏要做什麼,於心不忍:“大嫂,傳義還小。”

    沈氏卻萬分堅決:“他再小也是白家的男丁,日後還要靠他頂立門戶,若是一味地被我們保護着,他何時才能長大?”

    小傳義奶聲奶氣地道:“大姑姑,傳義沒事,孃親說傳義要做爹爹那樣的男子漢,傳義會聽孃親的話,快快長大。”

    沈氏抱着他來到棺木面前,指着一排整整齊齊的棺木道:“傳義,這是你祖父的,這是你三位叔祖父的,而這些,都是你父親和叔叔們的。”

    傳義往棺材裏一看,卻是一套擺放整齊的衣裳,他不解地問道:“母親,爲什麼祖父和父親他們都不在裏面,爲什麼裏面放的是他們的衣裳?”

    脆生生的一問,卻讓衆人都沉默了。

    因爲白家的男人,很可能屍骨無存。

    沈氏捂住脣,哽咽着道:“因爲他們和很多保護東陵的英雄一樣,不知埋骨在哪個荒山野嶺之中,被禿鷲啃噬。”

    “因爲他們回不來了,只能把他們的衣裳放在棺材裏,假裝他們在裏面。”

    小傳義忽然哭了出來,他難過地問:“爲什麼祖父和爹爹他們要被鳥喫?那他們疼不疼啊?”

    孩子的話最是純潔真摯,也更讓人揪心。

    他們疼不疼啊?

    誰知道呢?

    被冰雪覆蓋時他們冷不冷啊?

    誰知道呢?

    衆人不約而同地垂下頭,低低地啜泣起來。

    沈氏沒有回答,把傳義放了下來,讓他小小的身子跪在蒲\/團之上。

    沈氏說:“傳義,告訴祖父和父親,說你會勇敢,說你會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把白家的氣節和忠貞傳承下去。”

    傳義不理解什麼叫氣節,更不明白何爲忠貞。

    但他還是乖巧地跪着,挺直小小的脊樑,哭着道:“祖父、各位叔祖父,父親、各位叔叔,孃親說你們沒了,傳義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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