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嫡長女帥炸了白明微風輕塵 >第390章 一箭雙鵰與鶯鶯姑娘
    兩日後。

    錦城。

    天空飄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夾雜在寒風中爲凜冬添了幾分冷意,隨着夜幕緩緩拉下,雨漸漸歇止,但天色依舊陰霾。

    整個錦城籠罩在朦朧的暮靄之中,打着燈籠的船坊,在重重濃藹中散發着淡而濁的微光。

    白明微坐在一艘毫不起眼的烏篷船上,船頭風燈飄搖,照在她明麗的面龐之上,熠熠生輝。

    就在前方不遠處,有一艘華麗的畫舫。

    五彩的燈籠高高掛起,耀目的光映在水面,泛着五彩斑斕的顏色。

    陣陣絲竹聲傳來,紗窗上映着舞姬曼妙的身姿。

    隔着老遠,也知曉這畫舫之中,是一處膏梁地溫柔鄉。

    白明微靜靜地看着畫舫,露出一抹微笑。

    那抹清清凌凌的笑意,裹霜含玉,若不是她閒適地坐着,真有人會覺得,下一刻她就會送畫舫中紙醉金迷的人上路。

    事實上,她的確也有這樣的準備。

    一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所以她必須快刀斬亂麻,儘快找到種子,纔不至於夜長夢多。

    二來,她也想順勢毀去薛家這個秦豐業用來斂財的口袋,這樣才能保證秦豐業在一定的時間,不會把手再伸到邊城。

    兩個念頭一合計,她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鵰的辦法——利用摧毀薛家這件事,讓薛家主動把暗艙的位置暴露出來。

    所以,在這個計劃中,她找了一個幫手。

    這個計劃分成好幾步。

    而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把斷頭酒端到薛家手上。

    “準備好了嗎?”

    白明微側眸,輕輕問了一句。

    “準備好了。”

    一道美妙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帶着些脆,又帶着些媚,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寒風把燈籠吹過來,女子的面容驟然變得清晰。

    彎彎的秀眉,大大的眼睛。

    笑起來就算不顛倒衆生,也有幾分千嬌百媚。

    白明微見她這樣,眉頭輕輕蹙了蹙:“記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個命運悽苦的農家少女。”

    “你這對付恩客的笑容不要出現,這樣的笑容那薛晉見得多了,一眼就能識破你的身份。”

    “要把良家少女那種懵懂與純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卻因命運所迫不得不屈服的感覺表達出來。”

    “鶯鶯明白。”

    女子擡手扶了一下鬢邊的木釵,只是擡手的剎那,她面上的表情已經變了。

    俏麗的面龐,乾淨的眼眸。

    以及那一絲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世道險惡的氣質,將一個純真的農家少女演繹得淋漓盡致。

    白明微滿意地點點頭:“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你會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

    鶯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那模樣當真像是剛離開母親懷抱的小兔子,怯生生的:“你就不怕我出賣你,跟他們換取更多的利益?”

    原來,這是白明微從蓮城帶來的幫手。

    她出身於青\/樓,母親是樓子裏掙扎求生的苦命人。

    在那飽受冷眼,且飢一頓飽一頓的環境中長大,名叫鶯鶯的女子,從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懂得如何討人歡心。

    最重要的是,樓子裏姑娘那些留住客人的手段,她都掌握得爐火純青。

    因爲深切地體會到命運的不公,她心底埋着出人頭地的種子,可惜等到她剛剛長成,即將大放異彩時,北燕人攻佔了蓮城。

    她的聰慧令她在那一場戰火中保全自身,蓮城被奪回後,她又抱起琵琶,準備在那座生活了十數年的樓子裏實現曾經的野心。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白明微的一系列規定,使得那座樓子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直到白明微找到了她。

    她的琵琶纔有了再次蠱惑男人的機會。

    白明微端起茶杯,潔白的指骨被那青瓷映襯得十分美麗:“你打小在煙花之地長大,且又那麼聰明,怎會不知人心涼薄?”

    “就算你出賣我討得一時好,事後也可能會被他們拋棄,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

    “但如果與我合作,我不僅可以保你登上頭牌的位置,還能送你一家可以安身立命的樓子。”

    “相信鶯鶯姑娘不是那種鼠目寸光的人,知道什麼是短期的,什麼又是長遠的。”

    鶯鶯這名女子,有野心有手段。

    當時她出手治理蓮城的風氣時,便是這叫鶯鶯的女子,竟以一人之力,與她的人拉扯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也因此注意到鶯鶯的才能。

    本想收爲己用,但也擔心鶯鶯心思太多,反而成爲麻煩,於是便按着不放。

    直到她知曉薛懷祖最疼愛的嫡幼孫薛晉是個什麼貨色,她才又想起鶯鶯。

    帶着鶯鶯來到了錦城,也是想借鶯鶯的手,在薛晉那裏找到突破口。

    讓薛晉成爲擊垮薛家的一柄利劍。

    事實上,鶯鶯也很上道。

    不過隨意溝通一些情況,鶯鶯就已經領會了她的意圖。

    這時,鶯鶯抱起琵琶:“我明白的。”

    畫舫越來越近,鶯鶯開始撥動琴絃。

    一曲美妙的曲音飄散出去。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

    她的手指彈得飛快,可見她技藝之精湛。

    然而這樣美妙絕倫的曲音中,又透着幾分生澀,似那不諳世事的乾淨。

    果然,畫舫的絲竹聲漸漸歇止。

    隨着微波輕蕩,五光十色的畫舫緩緩向烏篷船這邊駛來。

    鶯鶯姑娘停下彈奏,望着眼前目光沉靜的女子,眼底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可那絲絲縷縷盤根錯節的複雜中,隱藏着超越尊敬情緒。

    與其說是尊敬,倒不如說是崇拜。

    其實在她第一眼看到白明微時,她就已經知曉了白明微的身份,因爲她知道,除了百戰百勝的霓裳鐵衣,沒有人會有這般明麗耀眼的氣質。

    只要白明微開口,就算不要任何報酬,她也願意做這件事。

    儘管她出身卑賤,野心勃勃,爲了生活什麼骯髒的事都做過,什麼卑鄙的手段都用過。

    但她也是個東陵人。

    蓮城被奪回那一日,她和所有人一樣高興。

    身處最底層的人,最能切身體驗人情冷暖,而在得到自由時,她的內心必定比曾經擁有過自由的人更喜悅。

    只不過風塵女子的愛國之心,誰能信呢?誰又會信呢?

    世人眼裏,她們只是不知亡國恨的商女罷了。

    爲了能讓白明微安心用她,她向白明微提出了諸多條件。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能幫白姑娘做事,是她的榮幸。

    最後,她忍不住問:“姑娘,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白明微聽得她這麼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見色若春曉,甚是清麗動人,何來難看之說呢?

    然而當白明微看到她那一雙眼睛時,便知道她話中的深意。

    於是白明微很篤定地告訴她:“不難看,努力活着的人都不難看,只要不偷不搶不害人,這脊樑骨就不會被壓彎。”

    鶯鶯一怔,隨即露出淺淺的笑意。

    她的手指飛快地撥了幾下琴絃,幾道清脆悅耳的琴聲如流水般淌出去。

    忽然,一道渾濁的聲音響起。

    “接着彈呀!怎麼不彈了?”

    白明微挑脣,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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