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嫡長女帥炸了白明微風輕塵 >第545章 告別
    “蓋棺。”

    白瑜啞聲吩咐。

    俞皎立即把趴在棺木上痛哭的高氏給扶了起來。

    四名護衛擡起棺蓋,隨着棺蓋緩緩闔上,任氏安詳的面容,也一點一點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眼前的人不見了,記憶中的面龐卻分外清晰。

    白明微憶起二哥成親的那晚,她和大嫂去喜房中陪伴新娘,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一張寧靜的臉。

    不止是面龐,便是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寧靜的。

    就像一株月下綻放的蘭花,香遠氣清,沁人心脾。

    那時她就在想,這個二嫂不僅擁有一個動聽的名字,必定也有着一副好心腸呢!

    事實證明,二嫂的確擁有一副好心腸。

    和二哥一樣,都是春風化雨一般的好人,就像三月的煙雨,潤物細無聲。

    二哥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二嫂。

    這個世間再無一個叫做任初映的女子,用她如月一般的光輝,照耀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三嫂望着擺在棺木前的一碟花餅,撕心裂肺過後,只餘一聲嘆息:“終究是一口都沒喫上。”

    “你也別太惦念,每年春夏交接之際,我都會給你備上。你要想我了,就來嘗一嘗我的手藝。”

    鄭氏入門也纔不到兩年,但在這個家發生的事,卻叫她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回想起這個二嫂,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二嫂很好。”

    楊氏進門更短,但此刻的心痛,沒有比任何人少一分。

    邊關幾個月,她們早已不可分割。

    痛失一人,如失手足,她撕心裂肺,卻也無可奈何。

    最後,她扶住一旁的白琇瑩,哽咽着道:“二嫂肯定見到二哥了,她一定很高興。”

    俞皎看了一眼白瑜,二嫂與二哥的事情,她最清楚不過了。

    她記得有一次隨母親去恭賀郡主生辰,因爲看不慣那些貴女的矯揉造作,於是她便獨自到湖邊散心。

    結果半道殺出來一個人,用扇子遮住臉,客客氣氣地問:“敢問小姐,前廳怎麼走?”

    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白家小七,便是穿了儒服,用了摺扇,也擋不住身上那股朝氣逼人的氣質。

    於是她轉身就走,結果那人卻不依不饒,她一氣之下,直接把那人推\/進了湖裏。

    寒冬臘月的天,掉進湖裏的白家小七卻沒有急着呼救,而是納悶地說了一句:“怎麼會沒效果呢?二哥不就是這麼把二嫂騙到手的麼?”

    後來她才知道,在二嫂嫁進來之前,雙方父母組織了一次相看,可偏偏沒有告訴兩人。

    他們只管把二人往承天觀一帶,隨即便躲起來了。

    於是迷路的二哥遇到了二嫂。

    飽讀聖賢書的二哥,躊躇了許久,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這才用扇子遮住臉,前去問路。

    由於怕唐突了人家姑娘,整個過程他都沒敢看一眼。

    直到雙方互換庚帖,他才知道承天觀爲他指路的女子,便是他早早就放在心底的任家小姐。

    而二嫂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便是看中了二哥的老實。

    兩個安靜的人結爲夫妻,任誰都覺得他們的日子可能過得十分平淡且沒有任何波瀾。

    可沒想到,這兩個內心溫暖的人碰到一起,就像江河匯入海流,其中的幸福,比那海水還要深。

    最後,她深吸一口氣:“二嫂,一路好走。”

    什麼都不必說,她完全懂二嫂彌留之際的那番話,那並非是安慰人的話語,而是發自肺腑的。

    現在要是阿瑜再出什麼事,她也一定更想隨阿瑜而去。

    思念一個人深\/入骨髓的時候,活着的人,並不比死去更快樂。

    白瑜沒說什麼,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二哥略帶羞\/澀的面龐:“我喜歡的人,是任家小姐,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初映。

    任初映。

    這下二哥終於和二嫂團聚了。

    不知二哥是會爲等到心愛的人而高興,還是會爲心愛的人永遠定格在二十歲而惋惜。

    “砰!”

    棺蓋闔上。

    任氏的面龐,永遠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白琇瑩把下脣都咬出了血,她緩緩抹了一把血淚,惡狠狠地道:“二嫂,你的仇我們會給你報!”

    就這樣,一行人圍在任氏的身邊,做了一個深情的告別。

    淚水的過後,是所有人決定堅強走下去的堅決。

    由於任氏的祖籍在東陵北方,這邊有出殯前一天入殮的習俗。

    於是他們便得在平城耽擱一日,決定於第二日一早出發。

    也正好趁這個間隙,給此次刺殺一事做個收尾。

    衆人都在靈堂給任氏守靈,小傳義更是披麻戴孝,以小輩的身份送任氏最後一程。

    因爲風輕塵送來消息,說刺客一事有了眉目,於是白明微便離開靈堂,準備去與風輕塵匯合。

    然而風輕塵還沒回來,於是白明微便站在小池邊等。

    忽然小池邊映入一道身影,她頭也沒回:“七哥,你怎麼來了?”

    白瑜走到白明微身邊,把肩膀遞了過去:“比起你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更希望你好好哭一場。”

    白明微勉力一笑,輕輕搖搖頭:“七哥,別擔心,我沒事的。”

    白瑜怎會不擔心?

    他帶到大的妹妹,曾經相依爲命的妹妹,那點小心思又怎會瞞得過他?

    此時明微一定懊惱死了,難過死了,然後把一切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

    白瑜嘆了口氣:“你不哭不喊不鬧,七哥怎麼能放心?你想哭就哭吧,在七哥面前,還有什麼需要顧及的?”

    白明微張了張口,神色間也隱隱有着動容。

    可是到了最後,臉上掀起的微微波瀾,終究是歸於平靜。

    她很想撲到七哥懷裏,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壓力,以及所有的難過都哭出來。

    她想告訴七哥,她好疼。

    敵人的劍砍在她身上時,她好疼。

    她想告訴七哥,她好累。

    爲了作戰計劃殫精竭慮,幾乎不眠不休時,她好累。

    她還想告訴七哥,她好難過。

    親人的離世,同袍的犧牲,彷彿在消耗她的生命力,她好難過。

    但是她什麼都沒說,正因爲被重擔壓得喘不過氣,她纔不能把所有的重擔都交給七哥。

    她不能尋求七哥的保護,她要與七哥並肩作戰。

    所以,曾經那個因爲手破了一點皮就嚎啕大哭的小哭包已經不在了。

    她是白家的大姑娘,是應當與七哥共同承擔責任的人。

    白瑜輕喟一聲:“我去準備一些用品。”

    他知道妹妹不會輕易示弱,所以他也沒有多問,貼心地轉身離去,給妹妹留夠獨處的時間。

    白明微在池邊站了一會兒,阿六便浮現在身後:“姑娘,主子把事情都查清楚了,請您移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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