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嫡長女帥炸了白明微風輕塵 >第668章 該來的,都來了
    白惟墉擺擺手:“祖父沒事,沒事的……”

    說完,白惟墉叫林氏和青柏將他扶了下去,把這裏全然交給白明微。

    白琇瑩見狀,哽聲問道:“祖父看起來好傷心,他不會有事吧,長姐?”

    白明微深吸一口氣:“祖父不會有事的。”

    她能理解祖父。

    從國與民的立場出發,祖父不後悔當初讓兒孫棄筆從戎,遠赴國難的決定。

    但從親緣情誼的角度上來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錐心之痛,一分不落地襲來,甚至更多。

    所以祖父纔會那般傷心。

    白琇瑩伸手爲白明微扶了扶鬢邊的白花:“阿姐,花歪了。”

    頓了頓,她又道:“我們也能挺過去的,對吧?”

    白明微點頭:“我們可以的。”

    姐妹倆給了對方一個鼓勵的眼神後便不再言語,繼續招待陸續進來的賓客。

    因爲宋成章與沈自安的到來,文武百官也不再有忌諱,許多感念他們精神的官員前來弔唁。

    這些官員都會說幾句緬懷的話,白明微就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從這些人的口中,父叔兄長的另一面躍然於她的腦海裏。

    原來不苟言笑的父親並非一板一眼,做起事情也有他的小粗心。

    原來有着京城壁玉之美譽的大哥,活在無數人夢中的,謫仙一般的人物,應酬喝醉了之後,也會耍酒瘋。

    原來……

    原來,她的每一位親人,都有着她不知道的另一面。%&(&

    是這些人的回憶,豐富了她對親人的記憶,也是這些人的回憶,讓她記憶中的親人更加鮮活,更有人味兒。

    等到香爐裏插滿了香,白明微的心裏,也填\/滿了對父叔兄長的思念與感情。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有的不止是喪父喪兄的痛,還有着另一種,因爲父叔兄長而衍生出來的勇氣。

    那是一種,承襲親人遺願,努力活着的勇氣。

    一些親朋故舊也在這時登門,雖然他們早前上過幾次門,但在發引這一日,他們又來了。

    外頭的管事,朗聲報着他們的身份:

    “二夫人的父親到。”

    “三夫人的兄長到。”

    “四夫人的胞弟到。”

    幾位嬸嬸孃家的人,全都親自上門。

    除了沈氏以外,其餘幾位嫂嫂都有些着急。

    因爲沈氏的祖父沈大人已經親自來過了。

    眼看就要到發引的時辰,她們孃家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上門。

    哪怕是管事,也沒有派來慰問一句。

    這明顯是要與白家撇清關係。

    在這個世道,誰都不容易,況且還有一大家子要護,所以趨吉避凶,明哲保身是常態。

    但好歹姻親一場,白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上門來問一句?

    哪怕是不來,也應該派個人過來。

    可偏偏,他們半點消息都沒有。

    這叫幾位嫂嫂心裏難受極了。

    尤其是俞皎,她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定北侯府是將門,可定北侯府的所作所爲,卻是令她心寒。

    這哪裏是將門該有的擔當與膽量?

    白明微見嫂嫂們難過,自然知曉其中的緣由,她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倒不是因爲這些與白府擁有姻親關係的人家對白府唯恐避之不及,而是因爲覺得他們不顧念自家的女兒,所以心疼這些嫂嫂們。

    但她也無能爲力。

    一場葬禮,其實可以看出親疏遠近,以及在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中,各方勢力的立場。

    登門弔唁的人,上頭都看在眼裏,指不定會被上頭預想成與白家一\/黨。

    這些嫂嫂們的孃家選擇與白家撇清關係,不是她能決定的。

    忽然,靈堂外一陣騷動。

    緊接着,便是死寂般的安靜。

    迎接賓客的白琇瑩匆匆進來:“長姐,太后娘娘親自前來弔唁,鳳駕已到靈堂門口,請長姐快去迎接。”

    白明微沒有耽擱,與白琇瑩快步走出去。

    剛到門那,一身正式冠服的太后便走了進來。

    她所過之處,跪了滿地的人。

    她穿的是太后的正式冠服,用的是東陵太后這個身份,而不是她個人的身份。

    白明微立即叩行大禮:“臣拜見太后娘娘。”

    白琇瑩也跟着跪拜:“臣女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表情和藹:“大將軍,你起來。”

    接着,她看向白琇瑩:“是六姑娘吧?你也起來。”

    待姐妹二人起身後,她徑直走向靈堂,親自拿起三炷香湊到燭火旁點燃,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

    隨後把香插\/入香爐之中。

    因爲她的到來,白惟墉也被扶了出來,連忙對她行禮:“老臣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親自躬身,扶起滄桑老邁的白惟墉:“你我之間,何須行這般大禮。”

    “惟墉啊,哀家今日出宮,一來是爲了送一送他們,二來也是爲了看看你。”

    白惟墉道:“娘娘,老臣很好,請娘娘勿掛。”

    太后望着與印象中氣質截然不同的白惟墉,禁不住嘆息連連:“發生了這麼多事,你……”

    後面的話,太后沒有說下去。

    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她的兒子雖然沒出息,但至少好好地活着。

    而惟墉那些個傑出的子孫,卻已先他們這些白髮之人一步走了。

    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血脈至親,骨肉相連。

    就算他們把家國天下常存心間,把天下興亡之責扛在肩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惟墉當然也會經歷喪子喪孫之痛。

    否則,先前那個精神矍鑠的白相哪兒去了?

    思及此處,太后又是一陣嘆息,那些準備說出來的,褒獎他們以身殉國的話,終究也沒能說出口。

    最後,千言萬語都凝練爲一段簡短的話:

    “哀家知道你送他們遠赴邊疆是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哀家也能明白他們抱着怎樣的心情戰鬥到最後一刻。”

    “哀家更知曉,他們一身正氣,鐵骨錚錚。惟墉,他們是東陵的風骨,也是東陵的脊樑。”

    白惟墉拱手:“多謝太后贊,相信臣的兒孫們在天有靈,一定會引以爲豪。”

    太后道:“東陵有這樣的臣子,該是哀家引以爲豪。”

    說完,太后便離開了。

    因爲出殯的時間就在下午,所以她並沒有久留。

    但她的到來,意義非凡。

    這不僅是她以一國太后的身份對白家男丁的肯定,也是她以一國太后的身份,告訴天下人,白家的犧牲她都銘記於心。

    最重要的是,她的到來,爲白惟墉千瘡百孔的心,增添了些許安慰。

    “恭送太后。”

    衆人跪了一地,目送太后離開。

    太后前腳剛走,外面便響起管事的聲音:

    “陛下派大總管王公公前來弔唁。”

    白明微聞言,沒有什麼反應。

    派身邊的大太監前來弔唁,哪裏是真的過來對逝者表示惋惜的?

    當然是爲了掙個惋惜忠良的好名聲。

    然而大太監離開後,越來越多有頭有臉的人,也開始派親信前來弔唁。

    管事朗聲報名:

    “長公主府管事到。”

    “太子府管事到。”

    “二皇子府管事到。”

    “三皇子府管事到。”

    “……”

    “九皇子府管事到。”

    一連十幾個,長公主與所有闢府另居的皇子,都派人上門。

    不管是聞風而動,還是真情實意,但到底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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