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簡單點,那就是不論誰犯錯,本將軍都會依國法辦理!在本將軍這裏,官員不可仗勢欺人,百姓不可以爲自己是弱者,就能肆意妄爲,傷害他人!一經發現,決不輕饒!”
“當然,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本將軍念在大家受了諸多苦楚,會對大家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行爲法外開恩,倘若發生作奸犯科、傷人性命之事,必定嚴懲!”
最後,白明微向大家總結:
“今日之事,本將軍在這裏給大家一個交代和說法。秦大人侮辱百姓在先,罰俸一年,杖十棍!”
“錢大人在沒有弄清事實的情況下,意氣用事,險些傷及百姓性命!罰俸一年,杖十棍!”
“秦大人的棍刑,待他傷勢有所好轉,由衙役執行!錢大人的棍刑,立即執行!”
話音落下,白明微的護衛便已將錢大人雙臂架住,按在地上。
這時,另一名護衛提着刑棍走過來,毫不猶豫地抽打在錢姓官員臀部。
一下。
兩下。
三下……
“啊——!”
現場響起錢姓官員慘烈的叫聲。
流民看着錢姓官員臀部滲出血,逐漸血肉模糊,一雙雙眼睛,滿是炙/熱的火焰。
直到錢姓官員昏死過去,臀部被那觸目驚心的鮮血浸染,他們的怒氣,彷彿宣/泄了不少。
要說適才是剋制的平靜。
那麼此時,是怒火發/泄後的平靜。
白明微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即吩咐秦黨護衛:“帶下去。”
昏死過去的錢姓官員,腦袋上還頂着傷,此時臀部又掛了彩,不可謂不慘。
而白瑜也明白了,明微始終沒有對秦黨官員下手的原因——
與其在被他們挑釁時,不痛不癢地打一頓,倒不如現在這樣,拿到他的錯處,當着百姓的面懲罰。
百姓看到仗勢欺人的官員被打,親眼看到這血淋淋的場景,他們才更相信明微是真的在護着他們。
同時也殺雞儆猴,以此震懾那些不把百姓的命當回事的官員,但凡欺壓百姓者,就是這個下場!
當然,不管什麼事,都要做到公平公正。
官員這邊處理得差不多了,百姓這邊也要處理,以此告誡百姓,不得仗着弱者身份,無視律法的存在。
以此震懾那些,同樣視人命爲草芥的災民。
果然,下一剎那,白明微便開口了:“秦大人如何?性命是否得救?”
剛來到現場的護衛當即跪下:
“在大夫的救治下,秦大人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被毒燒了喉嚨,怕是得有一段時日無法說話。”
白明微點頭,隨即看向那帶毒的男子:“按下去,杖二十棍!”
那名男子不爲所動,根本沒準備爲自己辯解。
兩名護衛走過去,當即就要按住那名男子。
“住手!”
忽然,那名男子低喝一聲。
白明微問:“你有何話要說?”
他冷冷道:“別碰我,碰我就會像那姓秦的一樣。”
白明微挑眉:“哦?這又是爲何?說來聽聽。”
那男子默不作聲,不願意再開口。
白明微使了個眼色,護衛立即伸手過去。
白明微做了個手勢。
一名暗衛僞裝的護衛立即走過去,把手按在男子的脖頸。
剛觸及肌膚,纔不過片刻時間,暗衛便口吐鮮血,應聲倒地。
在衆驚聲一片。
飢餓時他們神情麻木,目光呆滯。
飽腹時,他們都有了思考能力,也對死亡威脅更爲懼怕。
見狀紛紛退開,驚恐萬狀地看着那名男子。
“怪不得這個人從來不與我們產生交集,原來是個毒人!”
“好險好險,還好他沒有毒死誰!”
“太可怕了!”
“……”
白明微立即開口:“救人!”
護衛立即把那名暗衛給擡了下去。
與此同時,不知道何時藏到白瑜大袖之下的小灰貂,迅速竄了出去,跳到暗衛的身上,用尾巴輕輕掃着暗衛的口鼻。
等到暗衛被擡到更遠處,他身上的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
也不再承受中毒的痛苦。
原來適才的一切,不過是白明微當衆做的戲而已。
爲的就是,當衆證明那帶毒流民的“無辜”。
見狀,她緩緩開口:“原來你是身上帶毒,所以才使得秦大人中了毒。”
男子一言不發,根本不理會白明微的話。
而這時,有人爲男子求情:
“大將軍,這麼說來,他不是故意的,既然如此,就饒了他這一次。”
有部分人立即附和:“請大將軍饒了他這一次!”
但也有人持反對意見:“這麼危險的人,就放在我們身邊,在他傷害下一個人前,必須嚴懲!”
有人反脣相譏:“這話不對,他在這裏躺了好幾天了,根本就沒有傷害任何人!”
雙方吵了起來:“以前沒有傷害任何人,不代表以後不會傷害!你這麼好心,你和他一起得了,順便用他喫飯的碗!”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不可開交。
白明微依舊靜靜地聽着,半響纔開口表示:
“本將軍說過,我們所有人都受東陵國法的約束,是否懲罰他,不在於你們,也不在於本將軍,而在於國法。”
頓了頓,她說出了給男子的懲罰決定:“你自身帶毒,秦大人不知情而觸碰到你,實屬意外。”
“但你明明可以像剛纔一樣提醒秦大人,你卻沒有,眼睜睜地看着秦大人中毒,不難說明你因他的欺凌而生恨,想要讓他喫到教訓!”
“念在他有錯在先,你的行爲也算情有可原,本將軍決定對你從輕處罰。”
“然而不論什麼原因,意圖傷害別人的性命,都屬於犯罪範疇!每個人都要爲他的行爲承擔責任,你也不例外。”
說到這裏,白明微吩咐護衛:“杖兩棍,小心別觸碰他的肌膚,以及任何身體裏流出來的東西。”
護衛領命去辦,男子依舊沉默。
與其他對這兩棍沒有異議,不如說對這皮肉之苦毫不在意。
很顯然,他的反應十分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