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一個眼色,高瀚的肩膀便被按下。
望着跪在地上的兒子,高夫人神色依然堅決:
“血火邊疆,你阿姐去過,她當初就是從那危險的地方,拾回你姐夫的屍骨!”
“你阿姐一個弱女子能做到的事,我兒是堂堂正正的男兒,也能做到。”
“事不宜遲,我兒即刻出發,望我兒到了北疆,能夠刻苦訓練,早日成長,報效家國。”
說完,高夫人緩緩閉上雙眼。
高氏柔聲說道:“女兒什麼都沒幫到孃親,一切都是風軍師和六姑娘的功勞。”
孃親這是擔心自己不在白府踏實過日子,所以纔拿弟弟在大姑娘麾下說事。
孃親爲他們姐弟籌謀這份心,叫她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高氏認得那兩人,那是護送他們來南方的護衛。
母女倆摟在一起,說了好些貼心的話。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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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不再多言。
孃親用心良苦,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
“別擔心,有你外祖一家在,你父親不能拿孃親怎麼樣。更何況,孃親也不是一無是處,總會想到辦法控制局面的。”
最後,她道:“大姑娘是個極好的人,也很倚重風軍師,倘若風軍師幫忙周旋,弟弟在軍中一定能夠得到很好的試煉。孃親的安排,極好。”
“正因爲孃親有這個自信,所以你弟弟走的時候,都沒有與他好好告別,孃親相信,重逢之期就在不久後。”
阿一道:“隨時可以,等三少夫人準備好,便走。”
“孃親,您這是……”
白琇瑩正在收拾東西。
反之,有孃親在高府,雲家纔有理由支持父親。
並非沒有不捨,也不是她有多狠心。
“今後回了白府,你要好好生活,想孃親了就回來看看,有孃親在的地方,永遠有你落腳的一個家。”
高氏默然。
白琇瑩挑脣:“倒是個好去處,只是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高夫人含笑:“你也別擔心孃親,孃親會在這高府好好活着,看好你父親,不叫他行差踏錯,更要爲你弟弟,籌謀他的前途。”
也明白孃親留在高府,不止是爲小弟留一條後路那麼簡單。
她之前的纏綿病榻,對任何事情都無能爲力,就是最好的證明。
孃親留在高府,才能隨時觀察父親的動靜。
收拾完畢,她找到了阿一。
“而這個高家,只有孃親尚在這裏,纔算得上是你弟弟能回來的家。”
白琇瑩點頭:“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是一點也不想在這裏呆了。”
父親也不會覺得是因她纔會失去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從而瘋狂地報復她。
其實她何嘗不知道,最後一句話是孃親故意說的。
“但不排除等你父親緩過來後,秋後算賬。所以送你弟弟走,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高氏面露擔憂:“但是,我卻不放心孃親。小弟走了,我也走了,高府便只剩下孃親一人。”
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
最後,她鄭重表示:“孃親,請您不用擔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的。”
“他日倘若他能成才,便是孃親與你的依靠和後盾,若是不能成才,有鎮北大將軍的關係在,他也能受到照拂,好好活着。”
“孃親還得留下來,與你父親周旋,你弟弟畢竟姓高,這是不論如何也擺脫不了的。”
她根本沒有勇氣,也沒有理由做到這個地步。
白琇瑩又問:“高瀚怎麼辦?”
從她進來的那一刻起,阿一就忙個不停。
她知道,高府的事基本結束了。
是的。
阿一淡聲回答:“北疆,衛驍手下。”
思及此處,高氏一頭扎進高夫人的懷裏。
最後,她深深拜下:“孃親的話,我記住了,還請孃親放心,我會好好過日子,保重自己。”
高夫人給她一個寬慰的表情:“柔兒,孃親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孃親不能走。”
高夫人擦去頰邊流下的眼淚,半響過後,這才睜開眼睛,儘量露出一副正常的神色。
她也沒有打擾,直到阿一放下手中的事情,她纔開口詢問:“我見我們的人把高瀚扛走了,扛去了哪裏?”
……
不止是“風軍師”的運籌帷幄,也是她們這些局中人的與命運做抗爭的結果。
她知道孃親心意已決。
阿一說道:“帶一個人而已,很安全。”
缺一不可。
<div class="contentadv"> 至於她自己,若不是有六姑娘支持,有白府所有人的理解和支持,她也沒有幫助母親打破現狀的勇氣,怕是早已經屈服了。
倘若沒有女兒,
“最重要的是,這次因爲風軍師的幫助,孃親才能控制局勢,讓你父親投鼠忌器,不敢對我們出手。”
高瀚還來不及反抗,便被走進來的兩人打暈,扛了出去。
阿一搖搖頭:“不會,我有安排,也會留得用的人手給她,有云家做靠山,她不會有事。”
聽到孃親這麼說,高氏怎會不明白?
正因爲明白孃親的苦心,所以她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另一邊。
高夫人很是欣慰:“若能那樣,爲娘便放心了。”
高氏立即起身,坐到高夫人身邊。
高夫人向她伸出手。
而是她必須振作,爲了兒女,也爲了自己。
阿一回答:“高知州必須處理,而且結果需得我們滿意。”
“以後孃親只會更珍重自己,因爲孃親還想做爲你弟弟遮風擋雨的傘,也想做你堅實的後盾。”
白琇瑩還問:“我們走後,高夫人會不會有危險,我瞧着那高大人不是好人。”
高夫人面帶笑意,緩緩開口:“沒有柔兒,孃親做不到這一步。”
“你也別因爲記掛孃親,就不好好做白府的媳婦,你的弟弟還在鎮北大將軍麾下,只要你還是她的三嫂,你弟弟就會受她的照拂。”
高夫人搖搖頭:“傻丫頭,人若立不起來,誰幫都沒有用。若非柔兒給予娘支持與動力,爲娘根本沒有打破現狀的勇氣。”
她巴不得馬上就帶三嫂回去,一刻也不願意停留。
白琇瑩不再多言。
她知道,歸期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