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41章 就那麼怕
    時間彷彿在瞬間按下暫停鍵。

    宋硯青撿起地上的外套披在虞傾的身上,眼眸深處的火焰已褪的乾淨,只是聲音有點沙,“您怎麼回來了?”

    “誰啊?”虞傾沁着水光的雙眼迷濛,隱約只見一道模糊的身影,根本沒放在心上,嘴裏嘟嚷着,“去房間啊……”

    “我要是不回來怎麼能看到你們做出這種齷齪之事!”

    “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宋夫人年逾五十,不見絲毫老氣,看着端莊優雅,但因爲早年沒了丈夫,性子看似溫和卻無比強勢。

    雖然早就對兒子和養女的關係有所顧忌,但她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

    這會兒只覺氣血上涌。

    “宋硯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宋夫人一字一頓,飽含失望與憤怒。

    “虞傾不舒服,我先送她上樓。”宋硯青沒什麼反應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虞傾緩緩地眨了眨眼睛,“我……我怎麼了?”

    宋夫人眼中冷意更甚。

    “宋硯青,希望你能給我解釋清楚!”

    宋硯青抿了抿脣,扶着虞傾就要上樓。

    “抱……硯青哥,要抱……”

    “虞傾,別找死!”宋硯青低聲警告。

    可虞傾哪裏分辨的出他的真的警告還是假的生氣,鬧着就要宋硯青抱。

    眼看宋夫人就要發作,門鈴大響。

    私人醫生到了,一起的還有位女助理。

    “讓醫生把虞傾帶上去!”宋夫人發話。

    虞傾被帶上樓,宋夫人看着兒子凌亂的領口,揚手就是一巴掌,“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爸是怎麼死的?”

    “沒有。”宋硯青面無表情,彷彿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他的臉上,“您坐飛機累了,早點休息吧!”

    宋夫人紅着眼睛沒動,氣的渾身直抖。

    良久,她說,“我不會再給你和白晞磨合的時間,你們儘快訂婚!”

    -

    虞傾做了個夢。

    自己的身體好像變成了魚,被人架在火上烤,而她的靈魂半飄着,只能焦急地看着,束手無策。

    噼裏啪啦的燒烤聲中,她的腦子逐漸變的混沌。

    而就在她意識陷入黑暗之前,一陣劇痛襲來。

    夢裏的她倏地睜開眼睛,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宋夫人。

    “秦姨!”

    虞傾在夢中驚醒,被人抓住了手。

    “醒了?”

    房間只開了一盞檯燈,光調到了最低,昏黃的燈光下,宋夫人的臉看不真切,虞傾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啞着嗓子又喊了一聲“秦姨。”

    “是我。”

    宋夫人打開了房間的燈。

    突然的光亮讓虞傾不適的眯了一下眼睛,也讓她渙散的意識逐漸回籠。

    晚上發生的事情走馬觀燈般在腦海裏迴盪。

    不管是藍時釗,還是在樓下纏着宋硯青時被宋夫人撞破。

    被子下的手無聲攥緊,虞傾慌亂起身,“秦姨,我……”

    “先喝杯水潤潤!”

    水溫適宜,虞傾卻如鯁在喉,只抿了一口便看向宋夫人。

    宋夫人臉上掛着淺笑,眼神憐愛地盯着她,就像每個愛孩子的媽媽一樣。

    可越是這樣,虞傾心裏越是不安。

    “秦姨,我今天晚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夫人打斷了,“傾傾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

    虞傾握着水杯的手收緊,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卻不知比哭還難看。

    宋夫人像是沒看見一樣,徑自問,“阿楚,行不行?”

    “秦姨……”虞傾抿着脣,小聲說,“我……不想談戀愛。”

    話落,空氣一陣寂靜。

    半響,宋夫人緩緩道,“可阿硯要結婚了,總會有不方便照顧你的時候,就像今晚……”

    聽宋夫人終於說到正題了,虞傾的心都收緊了。

    “今晚這種情況,你要是有個男朋友就很好解決……幸好白晞沒和阿硯住在一起,萬一被人瞧見了,別人要怎麼說我宋家?”

    “你們可是……兄妹吶!”

    “我……我知道。”虞傾低垂着視線,脣快要抿出了血,“秦姨,對不起!”

    宋夫人點到爲止,伸手在虞傾的頭上摸了摸,“我不是非要兇你,只是你們都大了,不比小時候可以躺在一張牀上睡覺。”

    “我可不想再聽到兄妹背德這種話!”

    兄妹背德,這些話從別人口中說出,虞傾還能候着臉皮懟兩句,可在宋夫人面前,她就像是被人扒光了扔在大街上。

    所有的骯髒心思,昭然若揭。

    “我以後會注意的,秦姨……對不起!”

    “好啦,我有些言重了,但傾傾你一向懂事,應該能分得清對哥哥的仰慕並不是愛慕!”

    虞傾喉嚨上下滾了滾,低聲道,“我明白。”

    “你早些休息,我也累了。”

    “對不起……”

    宋夫人離開,虞傾抵拳在脣間,狠狠地咬了下去。

    很快,皮肉見血。

    血染紅了脣,疼的眼睛都一片泥濘。

    -

    一夜未睡,天剛麻麻亮,虞傾就悄悄的起身,下樓。

    她想在宋硯青和宋夫人還未起牀前離開檀香山。

    只是當她躡手躡腳地下樓時,與剛出書房房門的宋硯青撞了正着。

    宋硯青似乎一夜沒睡,但那張臉除了看着有點疲倦之外依舊冷然優越。

    而虞傾跟剛從太平間出來的屍體一樣,慘白的臉上透着幾分破碎感。

    “要走?”

    虞傾點了下頭,沒什麼神采的眸子眨了眨,“工作室還有事。”

    “能有什麼事?”

    宋硯青聲音透着幾分不認同,虞傾只當沒聽見,“我先走了。”

    她趿着拖鞋蹬蹬下樓,宋硯青在他身後冷聲問,“你就那麼怕?”

    怕……

    虞傾當然怕。

    怕自己成了那農夫懷裏的蛇。

    可這些,她跟宋硯青講不着。

    “你在說什麼呢?”虞傾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宋硯青,“我只是想回去處理一點事情而已!”

    宋硯青卻不放過他。

    大步走來,站在高她一階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問,“昨晚,藍時釗碰你哪兒了?”

    提起藍時釗,虞傾身體本能的犯怵,攥着拳頭仰頭道,“沒碰哪兒。”

    “沒碰?”

    宋硯青一把扼住她的肩膀,修長的指尖挑開她上衣領口,白皙的肩上一片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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