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95章 登堂入室
    宋硯青手裏拎着粥。

    虞傾緩緩將手裏的棒球棍放了下來,高高掛起的那顆心也隨之落下。

    “這兒好像是我家吧。”

    而宋硯青像是沒有聽到似得,如主人般自如地在門口換鞋,然後走向餐桌,甚至去廚房拿了餐具。

    聽着瓷器碰撞發出的叮噹聲,虞傾有種想把棒球棍撿起來的衝動。

    宋硯青在那邊喊,“過來喫東西。”

    哼。

    還真當自己家了。

    虞傾坐着沒動。

    “虞傾,過來!”

    低沉的聲音,壓着幾分不耐。

    好似隨時都會爆發。

    宋硯青這樣反覆無常,虞傾還真挺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

    結果宋硯青大步走了過來,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說,“去喫點東西。”

    繃了幾秒鐘,虞傾說,“我不餓。”

    說着,她起身打算回房間。

    宋硯青的手卻搭在了她的肩膀,緩着強調,“別鬧了,傾傾。”

    不知道虞傾是不是溺水泡壞了腦子,居然從幾個字裏聽出幾分無奈和哄勸的味道。

    但他們哪兒來的這種關係。

    “硯青哥,懷孕的不是我,這種清淡的東西,不該往我這兒送。”

    她伸手,將宋硯青貼在自己肩膀的手拉了下來。

    但宋硯青整個身體擋在了她面前。

    熟悉的木質冷香糅雜着寒冬的凜冽,一縷縷侵襲而來。

    惹的虞傾心神微亂。

    但很快,她迅速抽離。

    嘴角勾上一貫敷衍的笑意,“硯青哥要是想女人了,我可以給你介紹。”

    當着宋硯青的面,虞傾給她發了一串數字。

    “我朋友,人很好的媽媽桑。”

    聽着“媽媽桑”這三個字,宋硯青的臉色一沉再沉,最終又斂的乾淨。

    面無表情的問,“哪兒認識的?”

    五年前,虞傾從賀家出來之後,手傷還沒恢復無法畫畫,便偷偷去會所兼職了一段時間。

    那一段時間,是她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時間,也差點丟了一條命。

    想到過去,虞傾笑道,“當然是因爲工作,畢竟我曾經也是那兒的銷量王。”

    “虞傾!”

    宋硯青終究忍不可忍地發作,眼裏漫上一層危險的光。

    虞傾卻混不在意地眨了眨眼睛。

    “我生來就是污點,再怎麼僞裝,都變不成你想要的樣子,硯青哥又何必勉強。”

    咄咄逼人,卻又自輕自賤。

    宋硯青比虞傾虛長兩歲,又加上從小所受教育不同,兩個人的想法總是千差萬別。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適當的犧牲和委屈在所難免。

    可虞傾不同,她像一隻驕傲的刺蝟。

    明明脆弱又敏感,卻總是喜歡豎起滿身的刺裝強大。

    突然,滿身的戾氣就像是泄了氣的球。

    宋硯青伸手,在虞傾的腦袋上輕輕揉了下。

    突如其來的溫柔。

    莫名怪異。

    但更讓虞傾措手不及的是,宋硯青突然將她擁在了懷裏。

    剛纔還若即若離的氣息霸道籠罩,虞傾如雕像一般地定在原地。

    宋硯青寬大溫厚的手掌自她的頭頂緩緩向下,順着長髮劃在她的側頸,指腹觸碰到虞傾溫熱的皮膚,瞬間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也叫她從怔愣中回神。

    掙扎。

    “別動,讓我抱一下。”

    虞傾怎麼可能乖乖聽話,她又不是受虐狂。

    “回去抱你老婆去!”

    也不知道突然哪兒來那麼大的力氣,竟然真的將宋硯青推了出去。

    胸口起伏不定,虞傾分若春桃的臉上掠過一絲慍怒,“別再來了,我又不是你戲耍的玩具。”

    聞言,宋硯青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看的虞傾心口只竄火。

    “乖乖的,保護好自己。”

    回答他的是虞傾的白眼。

    宋硯青冷眸微掀,薄脣輕啓,手機鈴聲響起。

    “不要浪費糧食。”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離開。

    虞傾煩的踹了一腳沙發,卻踢到了腳趾。

    疼。

    更煩。

    尤其看着那滿餐桌的東西。

    不過自打這天后,宋硯青消停了很多。

    許溶月和賀言姝也沒來找事,她總算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這天,虞傾剛在電話裏跟藍時釗聊關於季雲憲來江城的事情,許亦檸的電話就進來了。

    等她回過去的時候,電話那頭只有許亦檸的喘氣聲。

    “亦檸——”

    “我……肚子疼……”

    聽到這句話,虞傾立馬衝出了辦公室,一陣風的出了知畫齋。

    在去許亦檸家的路上,虞傾打了120。

    但當她帶着醫生衝進許亦檸家的時候,許亦檸已經昏迷在門口。

    身下全是血。

    那一瞬間,車禍的後遺症如海嘯般襲來,她只覺得喉嚨被人扼住了,身體像是跌入了一片深紅的海。

    身體和意識像是剝離了一般。

    她看着訓練有素的隨車醫生將許亦檸擡上了擔架,身體纔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一般,踉蹌着跟了上去。

    半個小時後,終於到了醫院,許亦檸被推進了手術室。

    孩子沒了,需要做清宮手術。

    但需要家屬或本人簽字。

    許亦檸人還在昏迷,而許老爹……虞傾不知道許亦檸有沒有告訴他。

    “病人的情況不能耽擱,儘快聯繫家屬……”

    護士冷冰冰的話刺激着虞傾,“既然知道不能耽擱,爲什麼不先手術?”

    就在這時,手術室出來了一個小醫生,“病人醒了,自己簽字。”

    聽到這句話,虞傾眼眶一酸。

    手術燈亮起,走廊傳來一陣匆忙的跑步聲。

    賀嚴沉氣喘吁吁的問,“怎麼樣了?”

    “……孩子沒了。”

    聽到這句話,賀嚴沉難以置信的後退了一步,“那亦檸呢?”

    “清宮。”

    一個簡單的清宮小手術,許亦檸卻在裏面待了整整一個小時。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許亦檸推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褪去了血色,白的像紙一樣。

    虞傾顫抖地握着她的手。

    卻發現她的手涼的跟冰塊一樣。

    “亦檸……”

    許亦檸無力地看了她一眼,啞着嗓音道,“傾傾,我沒事。”

    虞傾哽了一下,緊接着她聽到許亦檸對賀嚴沉說,“賀嚴沉,我們完了,滾吧。”

    許亦檸閉上了眼睛。

    虞傾抿了抿脣,面無表情的看向賀嚴沉,“有事等她身體養好了再說。”

    賀嚴沉顯然不願意,但又怕影響許亦檸休息,只能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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