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虞傾腳步停頓。
在昨晚之前,季晉珩在她這裏,只是許亦檸看中的某個帥哥。
但現在,他是許亦檸的初戀。
一個許亦檸忘了很久都沒有忘掉的人。
早在許亦檸還和季晉珩網戀的時候,許亦檸就幻想過季晉珩的長相。
就連後來面基失敗,虞傾也是昨晚知道的。
當年,許亦檸面基後,給她看了看了男朋友的照片。
逆光而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身上自帶酷拽的冷漠氣息。
當時,她還調侃許亦檸喜歡酷哥。
許亦檸笑着說,“帥啊。”
可誰知道那時,他們根本就沒見面,也沒有戀愛。
想到從前。
虞傾心裏的愧疚勝於一切。
她真的不是一個好閨蜜,也不是一個好姐妹。
所以這會兒,心裏最直接的想法便脫口而出。
“傅雪還和你小叔在一起?”
季晉珩一愣,眼裏多了幾分不解,但礙於修養,冷着臉說,“傅雪和我小叔結婚了。”
聽到“結婚”這兩個字,虞傾腦子裏再次冒出許亦檸的那句“傾兒,你說生活咋這麼噁心呢?”
擡了下眼,虞傾聲音裏多了幾分冷漠。
“亦檸已經走了,以季少的能力,應該能查到亦檸去了那裏。”
甩下這句話,虞傾轉身就走。
季晉珩再次出聲,“你以前是不是也認識我?”
也……
虞傾不知道季晉珩有沒有猜到許亦檸的身份。
或許是沒有的。
畢竟時間太短。
如果許亦檸想要和季晉珩再續前緣,不會挑在這個時間點去招惹他。
“不認識。”
之後,虞傾只在藍時釗的一次聚會上見過季晉珩。
兩人都沒有提及許亦檸。
再之後,季晉珩季少這個人也只是別人口中的一個代號。
在虞傾這裏,跟陌生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二月初,隨着蔣繁在國外拍攝的結束,國內積壓的項目也逐漸啓動。
第一個項目便與盛世有關。
曹甫的新武俠項目,大女主。
男主角定了剛剛摘得視帝的青年演員易要,女主在爭取蔣繁。
蔣繁本人還挺感興趣的。
但鑑於對曹甫作風和人品的懷疑,虞傾並不覺得與曹甫合作是最佳選擇。
“這個項目,我不建議。”
聽到這句話,蔣繁直接丟給她一記輕哼,“原因。”
投資大,片酬高,平臺支持高。
這樣一個項目,就算是蔣繁,也不是隨便就能碰到的。
見虞傾沉默,蔣繁敲了敲桌子,冷豔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善,“虞傾,我想你應該知道一個女演員的27歲代表着什麼。”
如果沒有代表作,就沒有再次轉型的資本。
這個道理虞傾自然懂。
但曹甫始終是個不穩定因素。
“這個項目,我不會簽字,就算藍總來說,我的答案也是一樣。”
蔣繁踩着高跟鞋,氣勢沖沖地走了。
聶尋推了推自己的平光眼睛,幽幽開腔,“虞總不同意的答案是什麼,我也挺好奇的。”
這個問題……
虞傾有些意外。
按理說,聶尋不該直接表態嘛。
“聶總也不建議?”
聶尋沒說話。
虞傾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管原因如何,這個項目退掉就好了。”
本以爲這個項目就此黃了。
“快來金庭,蔣繁跟曹甫一塊兒呢。”
聽到這句話,虞傾丟下畫筆趕往金庭。
因爲車子開的太快,沒注意到側方車子別進來,副駕車門撞的凹了進去,左手手腕好像骨折了。
還沒從突然被裝車的心悸中回神,聶尋的電話再次催了過來。
忍痛接通。
“你到哪兒了?”
虞傾沒說自己車子被撞的事,只道了一句“馬上。”
“宋總,是虞小姐。”
因爲事故,被堵在後面的攬勝上,阿巳盯着側前方的車牌道。
宋硯青置若罔聞,心無旁騖地盯着iPad上的數據。
雖然他不再是宋硯青的總經理,但並不是沒有其他的事業。
早在國外,他就與蕭鹿閔合作,合作開了一家科技公司。
見自家老闆不說話。
阿巳再次開口,“虞小姐好像受傷了。”
終於,宋硯青擡頭。
側前方,虞傾右手拿着手機正在打電話,垂落的左手不停活動着。
腕骨上,一片紅痕。
像是撞的不輕。
捏着ipad的手指無聲握緊。
面上卻依舊冷漠又淡然,“阿巳,話太多了。”
“老闆……”
就在阿巳還要求情的時候,肇事司機突然下車,衝向虞傾。
心口,倏地一收。
宋硯青伸手撫向車門把。
“下去看看。”
阿巳得令,下車。
眼看前面的車子解除擁堵,宋硯青道,“你去處理,讓她先離開。”
這種事情對阿巳來說,不要太簡單。
而且他就希望虞傾是自己的老闆娘。
所以樂的爲老闆娘效勞。
看到阿巳的瞬間,虞傾習慣地向他身後看了一眼。
攬勝內,宋硯青自然捕捉到了這一眼。
但下一秒,他看到虞傾已經轉開了視線。
“虞小姐,先生就在後面,您先離開,這邊我來處理。”
虞傾不想欠宋硯青的人情。
便想拒絕。
結果話還沒出口,聶尋的電話再次來了。
沒得選。
她只能讓阿巳留在這裏。
拉開攬勝車門的瞬間,虞傾習慣了笑容的臉上卻擠不出一絲一毫的笑。
她坐上駕駛座。
“我先要去金庭,到了我給你叫代駕。”
良久,宋硯青才道,“不用。”
兩人曾經是最宛若親人的關係,後來又是勝似情侶。
可眼下,連一句客套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剛剛發生了意外,但虞傾車子開的並不慢。
到金庭的時候,宋硯青臉色很黑。
“虞傾。”
他喊了一聲。
虞傾拉開車門的動作一頓,“硯青哥,有事?”
聽到這句冷漠而又疏離的話。
宋硯青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虞傾,車禍不是兒戲。”
他的父親,她的母親都死於車禍。
車禍與他們而言,彷彿是一種詛咒。
不該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
“知道了。”
甩下這句話,虞傾跳下了車。
她剛踏進金庭大堂,聶尋就小跑着衝了過來。
車內的宋硯青,再一次目睹了她與男人出入酒店的畫面。
虞傾不知道宋硯青的想法,因爲她無暇顧及。
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