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當天,虞傾去了一趟X市。
一呢是給蔣繁撐場面,二呢,這個項目藍氏也投了不少錢,作爲華盛的副總,她應該重視。
她是下午到X市的,到影視城的時候,開機儀式剛剛結束。
蔣繁的執行經紀虹姐安排了蔣繁的新助理媛媛過來接待。
媛媛是虞傾親自招到華盛的人,虹姐這一出,明顯是在發泄換助理的不滿。
媛媛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面對虞傾的時候有些不自然。
“虞總,虹姐正在和曹導溝通繁姐的拍攝時間,所以……”
虞傾不是天生的大小姐,對形式上的這種東西並不是很在意,邊往劇組的會議室走,邊問媛媛,“賀氏的廣告時間排出來了嗎?”
“虹姐正在協調。”
虞傾淡淡應了一聲,“如果曹導這邊沒時間放人,我去跟賀氏那邊周旋。”
“好的。”
兩人正說着話,門口出來了一道人影。
修長白皙的手指尖夾着一根菸,青煙繚繞,似乎並不怕周圍的人拍照暴露了她私下的言行。
“喲,來這麼勤,看上曹導了?”
虞傾沒應聲。
空氣安靜了一瞬。
擅長察言觀色的媛媛喊了一聲“白老師。”
白晞熟練的吞吐煙霧,嘴裏發出一聲輕嗤,“還以爲你有別的本事呢,沒想到還是靠男人上位……”
言語輕飄飄,惡意卻滿滿。
虞傾臉上沒什麼情緒,衝一旁的媛媛道,“你先上去,我隨後就到。”
這樣的修羅場,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媛媛腳底抹油。
白晞還以爲虞傾是怕身邊的工作人員知道她的劣跡,臉上的笑容更濃,“怎麼,藍時釗也玩膩了?”
也……
聞言,虞傾低笑一聲。
白晞挑眉。
虞傾踩着高跟鞋,慢條斯理的走向白晞,直至在她面前,“白小姐莫不是在國外呆傻了,你當真以爲令父的事情沒人提了就是翻篇了嗎?”
“你……是你搞的鬼?”
虞傾笑,“要是我,你覺得你們白家還有蹦躂的機會嗎?”
早上出門的時候,虞傾特地化了一個比較濃的妝。
這會兒情緒上頭,有一種蛇蠍美人的感覺。
白晞被她盯着,心中莫名一緊,“我們白家清清白白,豈會怕你們這樣的跳樑小醜。”
清清白白……
還真是有臉。
跟這種人虞傾沒什麼好說的,她擡腳剛要走,白晞又喊她。
“你知道秦婉君給宋硯青找了洛家那個傻子嗎?”
洛家小姐洛詩,身份尊貴,長相清秀,雖然是從國外回來的ABC,但天生有幾分癡傻。
攀附洛家的,認爲洛詩心性純良。
攀附不成的,背地裏都要叫她一聲傻子。
虞傾沒見過洛詩,更談不上了解,沒必要懷有什麼惡意。
就算是因爲宋硯青……
如果宋硯青想,他也可以拒絕。
想到一週前在西景苑發生的事,虞傾心裏生出幾分燥意,但面對白晞,她沒有表現出分毫。
臉上仍是淡淡的笑意,“白小姐要真對宋硯青念念不忘,大可以再把人搶回來。”
“虞傾,你假惺惺的樣子……真可憐。”
可憐嗎?
虞傾不覺得。
“這句話,我也送給白小姐。”
許是剛剛在門口白晞沒在口頭上佔到上風,在之後的會議上,三番五次強調自己還有樂團演出,行程方面配合不了蔣繁。
蔣繁急了,猛拍桌子,睨着眸子道,“白老師是要我拒拍嗎?”
一句話落地,偌大的會議室陷入寂靜。
曹甫看着虞傾,希望虞傾勸勸蔣繁。
虞傾沒有看蔣繁,而是看向影帝梁宇。
“梁老師這邊呢?”
梁宇雖然立的是高質量單身男性的人設,可孩子畢竟在那兒呢,猶豫道,“我和蔣老師的對手戲比較多,所以……”
“我這邊盡力配合蔣老師。”
梁宇這麼說,曹甫這才笑着臉去安慰白晞。
本就在開機前決定的事扯了一下午總算扯清楚了。
晚上開機宴,曹甫難得又擺出了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只是在聚會將散時,曹甫藉着感慨往昔時,往虞傾身邊蹭了蹭。
“傾傾啊……你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胭脂》早就和女一簽了合同,你的那些鏡頭我都想直接用了……你啊,天生就適合鏡頭,在華盛……真是可惜了……”
曹甫嘴上說着可惜,但給虞傾倒酒的手是一點都沒有抖。
在場的人圈裏混了那麼久,哪個不是人精,看到這種情況便知道曹甫這是有了別的意思。
很快,包廂的人溜的只剩下蔣繁和白晞。
蔣繁雖然長的御姐,可酒量淺。
白晞虞傾不清楚,但看那雙眼神裏的輕蔑,就知道她清醒的很。
虞傾抽出被曹甫貼着的手,順勢端起了酒杯,“演戲方面,我沒各位有經驗,只好做個後勤。”
“你媽媽當年在凱撒……”
“嗯?”
曹甫興奮過頭,一時說漏了嘴。
但看虞傾一副沒聽清的模樣,笑道,“你媽媽當年可是我們江城有名的美人,美人什麼都不做……光是坐在那裏,都是一副美景。”
“我不及母親。”
虞傾端着就淺抿,但掩在桌面下的手指緊緊地攥着。
凱撒……
曹甫真的是知道的。
所以,那一晚……
究竟發生了什麼,母親的死是不是也與那一晚的事情有關?
壓下心底的疑惑,虞傾有跟曹甫碰杯。
曹甫隔天還要拍攝,所以並沒有糾纏虞傾。
比起強迫,顯然曹甫更願意放長線釣大魚。
這頓飯喫到零點,從飯店出來的時候,虞傾呼吸間都是濁氣。
照例留在了最後。
飯店的工作人員還以爲她醉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有酒精嗎?”
“……有,有的。”
虞傾在洗手間待了二十分鐘,搓紅了雙手才從裏面出來。
按照計劃,她隔天才要回江城。
但想到曹甫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虞傾訂了連夜的動車票。
調查真相雖然重要,但她也沒想把自己搭進去。
在車站候車的時候,宋硯青發來了微信。
“人呢?”
虞傾本不想回,但想到手上那令人作嘔的觸感,手指在屏幕上敲道,“在X市。”
“X市哪裏?”
虞傾發了個定位。
兩秒後,宋硯青發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