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亦檸沒想到,他會這麼狠。
“檸姐姐,求人得有求人的姿態。”
他嘴角噙着冷笑,手中的護照被他捏的變了形,居高臨下地等着許亦檸開口。
如果是平時,許亦檸有無數種方式跟他耗。
但現在……
她不敢,瞪着眸子,“你要我做什麼?”
“既然你這麼喜歡酒店……那我們就……”
季晉珩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許亦檸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看來是有人催你回去呀?”
向前一步,季晉珩壓低了聲音,“是誰?你那個落水狗一樣的前男友?”
許亦檸被逼地後退,“跟你有什麼關係?”
還嘴硬?季晉珩挑眉。
“看來檸姐姐消息滯後了啊,你那前男友沒告訴你……他差點被我打的跪地求饒嗎?”
說最後一句話時,季晉珩兀地湊近,戲謔的聲音落在許亦檸的耳畔,“孬種一樣,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喜歡像我的側臉?”
許亦檸渾身像被定住了一般。
她僵硬的擡頭,泛着水光的眸子裏染上一層冷漠的嘲諷,“季總怎麼就知道,你不是他的替身呢。”
話音一落。
周身的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季晉珩舔着後槽牙,冷酷的臉上掠過一絲陰翳的笑,“檸姐姐,你真的是……很讓人生氣。”
“想一想,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惡魔般的聲音落在耳側,許亦檸猛地推開了他。
手機再次響起。
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她看都沒看,直接接通。
手機那頭,是虞傾嬌軟的聲音。
“嘉寧小寶貝已經沒事了,老爹已經帶回家了,你先別急着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許亦檸高懸的心落下,身體發軟地向後趔趄了一步。
後面虞傾說了什麼,她都沒怎麼聽清,只知道弟弟已經安全了。
她沒什麼可怕的了。
通話結束。
許亦檸眼底地焦灼褪.去,眼神閃着寒光,“既然季總看上了我的護照,就送你了。”
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她轉身就走。
季晉珩冷厲的眸子一沉再沉。
“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把賀家清理的乾乾淨淨。”
“包括……知畫齋!”
許亦檸對賀嚴沉的那點情意,早就散的乾乾淨淨。
賀家的死活,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季晉珩動知畫齋,就是要動虞傾。
“你敢?”
季晉珩瞳孔散發着鋒利的光芒,“檸姐姐,我說到做到!”
“你這個瘋子!”
“……謬讚。”
-
虞傾剛到漠城機場,宋硯青就打來了電話。
“出發了嗎?”
“剛到機場。”
“回去!”
“啊?”
虞傾以爲自己聽錯了,下一秒宋硯青重複道,“許嘉寧已經安全地送到了許家,傅雪也被警察帶走了。”
言外之意,虞傾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幾分鐘之前,她還在期待與宋硯青的見面。
可這會兒,宋硯青的話宛如冷水澆下,淋的她心尖發抖。
“爲……爲什麼啊?”
虞傾猜到宋硯青可能在江城謀劃着什麼,但她不覺得自己會成爲他的絆腳石。
“可我……我想你了啊。”
可在短暫的停頓後,宋硯青聲音冷漠,“回去,聽話!”
語氣間透着命令。
“我就回去一下都不行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虞傾略略拔高了聲音,眼眶倏地紅了,“我不找你也不行?”
“不行!”
不容置喙,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虞傾直接掛斷了電話。
脣被她咬的都破了皮。
宋硯青不想讓她回去,她偏要回去。
-
瀾?,醉白。
隨着閆鶴鳴的最後一聲話音落下,他合上了手中的劇本,“宋總覺得,這個劇本可拍嗎?”
“如果我說不可呢?”宋硯青漫不經心地擡了下眸子,沒什麼情緒地開腔,“畢竟……很難過審。”
“華盛也是這麼拒絕我的。”
閆鶴鳴盯着宋硯青,不疾不徐,“還是虞小姐親口說的。”
“宋總說的,難道也是虞小姐的意思?”
提及虞傾,宋硯青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
“秦鏜,送客!”
秦鏜剛踏進醉白半步,就聽到閆鶴鳴說,“宋總勿怪,我沒有惡意。”
宋硯青抿脣不語,眉眼間透着冷厲。
閆鶴鳴卻扯着脣角笑了一下,“想必宋總在約我前面之前,已經查過了我的身份。”
頓了頓,閆鶴鳴說,“我們有一樣的目標,都希望放長線釣大魚。”
“難道宋總不想多拿一份砝碼?”
宋硯青眼尾一挑,透着輕慢,“閆先生怎麼就覺得自己的身份配當砝碼?”
畢竟把欒雪琳的經歷拍成電影,就是公然得罪宋仲川和曹國利,以及他們身後的靠山。
火中取栗的事……
“但這是最快的途徑,不是嗎?”
雖然閆鶴鳴自以爲是了一些,但確實說到了宋硯青的點子上。
“秦鏜,給閆先生安排合同。”
兩人打啞謎的敲定了合作,項目的名字叫做《皮囊》,由柯伍月飾演以欒雪琳爲原型的女演員周媚。
合同落實後,閆鶴鳴在秦鏜的安排下悄然離開江城。
離開前,閆鶴鳴留了一句話叫秦鏜代爲轉達,“麻煩秦經理轉告宋總一句話,我閆鶴鳴欠他一個人情。”
宋硯青聽後,眼皮子都沒動一下,而是問了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
“宋旌羽回來了嗎?”
“被帶去問話了。”
咎由自取。
宋硯青眉眼微斂,“把裴清送到任清林那邊,叫人看勞了。”
放長線釣大魚,現在只是隔靴搔搔癢。
秦鏜離開後,宋硯青的視線再次落在了筆電上。
屏幕上,是DK發來的簡歷,閆鶴鳴詳細的個人資料。
跟他的猜測相差無幾。
閆鶴鳴是宋仲川那位靠山一.夜風.流的產物,親生母親是位陪酒的。
閆鶴鳴出生後,跟着母親隱姓埋名地過了幾年普通人的日子。
但在他十歲那年,靠山的原配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帶他們母子到了一家地下會所,不僅當衆凌辱了閆鶴鳴的母親,還打算了閆鶴鳴的腿。
那一晚,閆鶴鳴的腿沒有保住,他母親的命也沒保住……
漆黑的夜色中,斷腿的閆鶴鳴和他母親的屍體,一起被扔進了洛江。
二十年過去,那個本該死了的私生子……
回來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