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午飯結束後,芬姐離開。
家裏只剩下他們兩個,虞傾像個菟絲花一樣的纏在宋硯青身上。
宋硯青的視線自筆電移開,落在了虞傾的身上。
眼眸裏透着溫軟。
“困?”
虞傾的臉頰在他臂彎蹭了蹭,“嗯,想掛你身上。”
掛……
宋硯青被這個字眼取悅到了。
將膝蓋的筆電放在了茶几上,眼眸深沉,“變小藥水?”
!?
虞傾突然擡眸。
“你還知道變小藥水呢?”
宋硯青無奈捏眉,“虞傾,我們就差了兩歲……”
“可我覺得……你就像長輩一樣。”
長輩這兩個字一出來,宋硯青眼裏的溫軟散的乾乾淨淨,甚至有點沉。
“虞傾,你確定?”
“呃……開玩笑開玩笑。”
虞傾很沒出息地否認,心裏卻覺得這樣的宋硯青莫名有點可愛。
嗯,一個將近一米九,專制霸道的俊帥小可愛。
眼裏盛着光,虞傾伸出手指,沿着他的小臂,一寸寸地點着,直至五指插在宋硯青的指縫間。
十指交纏。
虞傾用力捏了捏。
結果宋硯青捏的更用力。
手指被捏的又疼又爽,虞傾軟着嗓音,“再用力些。”
聞言,宋硯青浮凸的喉結一滾,眼眸更暗了幾分,“虞傾——”
虞傾一愣,眨了眨眼睛。
“嗯?”
“你確定……要我用力些?”
這話……
本來沒什麼意思,可被宋硯青用這樣的眼神說出來,就令人浮想聯翩。
“那……還是算了吧。”
虞傾要逃。
宋硯青卻攥緊了她的手指。
好像只要一鬆手,她就會溜走一樣。
秋日的陽光自落地窗傾瀉而來,灑在兩人的身上……愜意又繾綣。
“你的畫……我收到了。”宋硯青兀地開腔。
“嗯……然後呢?”
虞傾看向宋硯青。
宋硯青也看着她,但是沒說話。
虞傾去給相中雲交作業都沒有這麼緊張,無聲抿緊了脣。
“再抿緊嘴巴就要破了……”宋硯青擡手,在她脣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虞傾輕顫了下。
“你別管我……你說……說畫呀。”
宋硯青卻跟逗她似的,故意吊着。
“不說……不說算了。”
“小作精!”
宋硯青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走,帶你去看看。”
“啊?”
虞傾滑下沙發,“去哪兒啊?”
幾分鐘後,宋硯青帶着虞傾上了閣樓。
虞傾在這邊待的時間不長,通常都是臥室,書房和客餐廳,所以並不知道閣樓被宋硯青改造過了。
順着樓梯而上,看到裏面的設計,虞傾震驚的快要說不出話了。
從小,她就喜歡待在閣樓上,因爲高,因爲很少有人上來。
但御華里的閣樓,是宋硯青的私人領域。
後來,是她軟磨硬泡,從宋硯青那兒討來了一點點的空間。
但隨着年紀漸長,宋夫人不願意她單獨和宋硯青待在一塊兒……她去閣樓的次數漸漸變少。
而這裏,除了與御華里的閣樓設計相似外,還特別像她在同安裏的工作室。
每一處的佈置,都在她喜歡的點上。
“進去看看。”
宋硯青拉了一下傻愣着的虞傾。
“喜歡嗎?”
虞傾狠狠地點頭,“喜歡……超級喜歡。”
“那待會……豈不是要哭?”
“我纔不會哭。”
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眼眶已經紅了。
宋硯青看破不說破,帶着虞傾推開了一扇門。
“給你的畫室。”
這間畫室裏,除了宋硯青最近從他這兒拿走的畫,還有那副《空夢》以及……《空月》。
“你……這畫是你從哪兒來的?”
當年她給宋硯青表白用的畫,她不知道是被賀言姝丟了,所以在多年後……被冠上剽竊的標籤之後,她再次畫了那幅畫。
想要送給宋硯青。
即使知道送不出去。
所以她命名爲《空月》,狠心售賣。
誰知道竟然賣了高價。
她以爲……以爲是遇到了伯樂。
卻沒想到……
虞傾不敢想象宋硯青買這幅畫的初衷,但此刻……她胸腔酸的厲害,喉嚨哽的語不成調。
“……是你買的?”
“不是不哭嗎?”
虞傾本來只是感動……可現在,她很難過。
難過那些錯過的時光,難過……難過她在想宋硯青的時候,他也可能……想過自己。
眼淚簌簌的掉,止也止不住。
“宋硯青,你告訴我……是不是你買的?”
良久的沉默後,宋硯青說,“是。”
聽到這個字,虞傾哭的更兇了。
“騙子……你這個騙子!”
“……”
小時候,虞傾害怕他,不敢當着他的面兒哭,後來長大了,小姑娘要面子,都是偷偷的哭……他發現了也當沒發現。
所以在哄女孩兒這件事情,他的經驗乏善可陳。
索性直接點。
“唔……”
宋硯青以吻封緘。
虞傾眨了眨眼睛,淚珠子從眼睫毛上掉了下來,砸在了宋硯青的臉頰。
宋硯青順勢加深了這個吻。
在綿長的細吻中,虞傾的眼淚終於停了。
但雙眸紅彤彤的,可憐巴巴的。
“你是不是還有事瞞着我?”
“小丫頭,做人可不能太貪心!”
宋硯青伸手,揩掉了她眼尾的淚珠子。
“可我怕……”
怕這美好易逝,怕離開江城再回來的時候,就沒了。
“虞傾——”
宋硯青撫着她的臉頰,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四目相對。
宋硯青正色道,“虞傾,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真……真的?”
“懷疑我?”
“不敢。”
既然未來不一定很長,但這一刻……他們擁有永遠。
這日下午,虞傾泡在這閣樓裏畫畫,旁邊是在筆電上處理工作的宋硯青。
就像年少時,她在畫畫,他在看書……
那時候他們偶爾相視一眼,很快又錯開。
現在……虞傾可以明目張膽的索吻了。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她擅自回了江城,度過了自己做夢都敢想的兩天。
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着不想回去。
宋硯青卻態度堅決。
“乖,聽話。”
虞傾咬了咬脣,她不想聽話,但也不想惹宋硯青生氣。
在他的安排下,她回了漠城。
可在回漠城的當晚,虞傾去了洛城。
她要再見一次閆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