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許亦檸半夜起來喝水,便聽見了虞傾的哭喊聲。
她以爲虞傾醒了,一個人在偷偷的難過。
可當她推門進去的時候。
虞傾的眼睛是閉着的,眼角都是淚,神色痛苦。
撕心裂肺地囈語着,不斷重複着宋硯青的名字。
那一瞬間,許亦檸懸在半空中,準備叫醒虞傾的手頓住了。
如果是自己,肯定不願意把如此狼狽的一幕給別人看。
即使是最親的閨蜜。
怕驚醒虞傾,她都沒敢在房間裏待太久。
現在,虞傾仍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又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
“就路過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許亦檸說的輕描淡寫。
虞傾無可追溯,因爲昨晚的夢……她連一個片段都想不起來。
“可能是真的想男人了。”
虞傾故作輕鬆,可心裏……有一種公然處刑的感覺。
在夢境裏喊宋硯青的名字比她跟宋硯青睡了一覺更令她不解。
自己是昏了頭嗎?
“或許你是真的想男人了。”許亦檸壓低了聲音,故作曖.昧地問道,“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囡囡放我爸那邊,許嘉寧最近一直纏着我找囡囡玩呢。”
虞傾挺心動的。
她急需要通過某一種方式來確認,自己對宋硯青並沒有那麼念念不忘。
但她不可能把囡囡丟下。
這是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
“男人我在J國多的事。”虞傾扯大話,心裏卻在不停地自我懷疑。
許亦檸也沒拆穿,“那明天就去我爸那兒,天天催我帶你回家,許嘉寧也是……我耳朵都快被他們磨起繭子了。”
虞傾輕笑,“好,明天就去。”
晚飯雖然在宋硯青的大別墅裏,但沒人提及宋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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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硯青剛踏進瀾?的大門,秦鏜就一臉匆匆地迎了上來。
“宋仲川跟曹煜在醉白。”
宋硯青臉上沒什麼表情,“宋旌羽沒來?”
“沒,聽說田田又去宋家鬧了。
三年前,柳眉和宋旌羽知道白晞的孩子後,動用了不少的人力去找孩子。
結果,一無所獲。
而田田聽說他們在找孩子,以爲是宋旌羽的私生子,便三番兩次地跑到宋家去鬧。
起初,宋家不搭理。
後來,田田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些不入流的營銷號,將自己和宋旌羽的點點滴滴寫成了小作文,全網推廣。
當時曹甫已經進去了。
宋仲川爲了自保,必須要給宋旌羽收拾爛攤子。
之後也是宋仲川一貫顛倒黑白的操作,田田想要母貧子貴,未能得逞後便蓄意報復,宋家看在孩子生母的份上,一直在給她提供生活援助。
罪魁禍首成了熱心慈善家。
在水軍的引導下,宋旌羽成功洗白,但也有部分網友不買賬,在這部分網友的輿論下,宋家對田田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往國外的精神病院一丟就完事。
田田雖然沒被送去精神病院,但她的精神狀態,跟患病了沒什麼差別。
有人去騷擾宋旌羽,宋硯青喜聞樂見。
兩人上樓,秦鏜打開醉白的門,宋硯青卻沒有馬上進去。
醉白曾經生瀾?專屬於宋硯青的包廂,但自從接待過宋仲川和曹煜之流後,這裏就跟其他包廂沒什麼區別了。
曹煜坐在主位,身旁是一位風情萬種的女人,宋硯青沒見過,卻也聽說過。
紅花會所的老闆胡媚。
胡媚人如其名,最擅長的便是勾撩男人。
就說胡媚曾就讀於江大,在勤工儉學時,在酒吧被人給強了。
那人見胡媚長的漂亮,之後便將胡媚留在了身邊。
只可惜,是個短命的,死於馬上風。
後來胡媚輾轉多位金主,一步步地從食物鏈的最底層爬了上來。
如今,她是曹煜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不管白天還是晚上。
只是胡媚的真實意圖……還真不好確定。
胡媚見宋硯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狹長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端着酒杯遙遙一舉,“宋董,久仰。”
宋硯青懶懶地掀了一下眸子,視線挪向曹煜。
“曹董這是又饞酒了?”
聞言,曹煜大笑,“可不是嘛,我啊……就是惦記着董總這兒的好酒啊。”
宋硯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脣角,步調散漫地走進醉白。
“那今晚曹董喝好。”
“只要有宋董陪着,哪裏有喝不好的道理,是吧,胡老闆?”
胡媚嬌嬌笑道,“自然,我在江城這麼多年,還是頭回來宋董的瀾?呢。”
三人虛與委蛇地試探。
一旁的宋仲川臉色卻越來越沉。
等這邊假惺惺地寒暄夠了,宋硯青纔看向宋仲川,“二叔呢?”
“也來喝酒?”
“我來看看你。”
三年前,宋仲川與楚家的新能源項目被坑之後,就一直記恨着宋硯青。
自那之後,叔侄兩人便很少來往。
再加上,宋硯青在衆合得到顧家的支持之後,對開始對君善進行肆無忌憚地打壓。
所以兩人的關係用水火不容來形容更貼貼。
宋仲川這句違心的關懷,怕是另有目的。
但宋仲川不提,宋硯青便當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着急的又不是他。
曹煜此行來的目的很簡單,還是“城市森林”的項目,他執意拉宋硯青入夥。
上一次宋硯青拒絕的直接。
這一回,他仍然是否定的答案,但沒有把話說死。
胡媚起身,自吧桌勾起一杯酒,扭着腰走向宋硯青的單人沙發,“生意不管跟誰做,賺錢纔是最重要的。”
她手中的酒杯已經遞到來了宋硯青的脣邊,“您說是嗎宋董?”
宋硯青面色不動,“那依胡老闆的意思?”
“當然是合作共贏啦。”胡媚一隻手沒骨頭似的搭在宋硯青的肩頭,“好不好的呀?”
宋硯青不着痕跡地揮開胡媚,淡淡地看向宋仲川。
“二叔,您覺得呢?”
“這個項目你當年在君善也接觸過,肥水不流外人田……沒什麼好猶豫的。”
“的確。”宋硯青認可地點了點,下一秒他卻說,“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我開會評估一下。”
“靜候佳音。”曹煜笑着舉杯。
這場局凌晨兩點才結束,手機上有一條芬姐的消息。
“先生,虞小姐他們已經回去了。”
看了消息,宋硯青摁了下發脹的太陽穴,吩咐秦鏜,“告訴薄老,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