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大家都已經坐好了。
虞傾沒動,也沒有回消息。
手機再次震動。
“胸口疼。”
虞傾無語。
下一秒,男人又發來一條消息,“江逾白打的。”
活該。
虞傾剛剛明明看到他剛剛還在跟人喝酒,這會兒裝什麼柔弱。
將手機調成靜音,翻了個面,虞傾再也沒有搭理宋硯青。
見狀,江逾白給虞傾的杯子裏添了一些茶,隨意問,“工作上的事嗎?”
“不是。”虞傾扯出一抹笑,“一個朋友。”
“哦。”江逾白應了一聲,問起虞傾回J國的時間。
“還沒確定。”
虞傾本來打算待到八月底,但以宋硯青最近這令人匪夷所思的操作,她估計待不到八月份。
“老師上次跟我說有幅畫需要修補,你知道的……這方面我不太懂,也幫不上什麼忙。”虞傾頓了頓,“所以可能會提前回去。”
“八月初J國那邊有一個收購項目,你們要是能待到那個時候,我跟你們一起過去,也方便幫你照顧一下囡囡。”江逾白說。
虞傾已經來了小半月了,距離八月初也就十來天的時間。
江逾白的提議,虞傾沒理由拒絕。
但不管在情感上還是理智上,她都不想再欠江逾白。
“到時候再看。。”
氣氛有些尷尬,正好有人跟江逾白搭話,便結束了話題。
虞傾覺得心累,轉頭跟許亦檸一起照顧囡囡。
跟他們這一桌,都是江美校友,聊天無外乎就是畫畫,同學。
不知哪一屆的一個學長突然說,“你們知道術壹美術館嗎?”
聽到術壹這兩個字,虞傾側頭看了一眼那個學長。
學長繼續說,“術壹美術館的老闆也是咱們學校的,叫箬笠,之前被判過剽竊,後來被證實是一場烏龍,他最近在轉讓術壹,各位覺得我可接手嗎?”
有人說,“術壹我常去,也跟箬笠算熟,我還是停建議你接手的。”
旁邊又有人說,“最近這塊兒不好做啊,你看這半年倒了多少家畫廊了,也就咱逾白師弟這樣的才能撐着。”
一桌人七嘴八舌的說着。
虞傾想的卻不是術壹能不能接手的問題,而是箬笠爲什麼要轉手術壹?
他要離開江城?
虞傾跟箬笠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每一次印象深刻。
不管是初次見面時談論被偷畫時的刻意近乎,還是後來給虞曼琳送紅玫瑰,以及在洛城和溪水發生的種種。
如果說前面兩樁讓人覺得突兀,那麼在洛城和溪水發生的事情,則處處透着詭異。
他不僅是牧華達的私生子,而且在白晞死亡的當天也出現在了安樂居療養院。
三年前,她深陷在與宋硯青的糾葛之間,沒怎麼去細想這背後的聯繫。
後來更是倉促逃命,斬斷了這些前塵往事。
可現在,陡然聽到的這個消息,卻像是一根無形的針,將箬笠身上發生的一切串聯了起來。
如果白晞的死是有人可以安排,那箬笠肯定與背後這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見她沉默,江逾白關心詢問,“怎麼了?”
“沒。”虞傾搖了搖頭,隨後看向江逾白,“師兄你不是和箬笠挺熟的,他爲什麼不經營術壹了?”
“今年藝術圈的寒冬,畫廊的確不好經營。”
“不是說術壹經營的還可以嗎?”虞傾問。
江逾白端着茶杯淺抿一口,“但箬笠父親……生病了。”
箬笠的父親不就是牧華達嘛。
牧華達是被箬笠背後的人控制的,就算生病了,背後的人也不會讓他死掉。
所以在醫療費用上,應該不需要箬笠操心。
至於起居照料……更不需要了。
所以箬笠……真的是去照顧牧華達嗎?
虞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道,“我還以爲箬笠是孤兒呢。”
“有個父親。”
江逾白頓了頓說,“他的父親你應該知道,就是牧華達。”
虞傾在洛城見到箬笠和牧華達的事,江逾白是不清楚的。
所以她假裝是第一次聽到一般,錯愕地張了張嘴巴,“這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
“嗯,聶尋不認牧華達,箬笠就只能丟下術壹了。”
“原來如此,也是難爲箬笠了。”
兩人這邊聊完,桌上的師兄已經決定要接下術壹了。
一頓飯,話題換了又換,快結束的時候,虞傾兩個耳朵都嗡嗡地響。
因爲囡囡已經困了,虞傾沒有留到最後。
她跟許亦檸準備先回去。
“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們?”江逾白是相中雲的得力門生,自然要留到最後的。
“不用了,待會你送老師和師孃他們吧。”虞傾抱着囡囡說,“檸姐姐家的司機已經來了。”
“好,路上小心點,到了給我電話。”
虞傾走到主桌跟老師跟師孃說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經過宋硯青的時候,男人垂落在身側的手突然攔了她一下。
“樓下,等我!”
虞傾腳步微微一頓,假裝沒聽到,往旁邊挪了一下,繞開了宋硯青的那隻手。
許是開場時被季晉珩和林沐苒惹了一肚子的火,許亦檸這頓飯喝的比喫的多,這會兒靠在轎廂,眼神都是虛的。
虞傾抱着囡囡,沒辦法扶她。
“檸姐姐,你沒事吧?”
許亦檸揉了揉額角,“沒事,除了有點想男人。”
“……”虞傾白了她一眼,“還想男人呢,我以爲你對男人過敏了。”
“姐姐我要夜夜做新娘。”
“我看你夜夜吹牛!”
電梯停靠,虞傾踢了她一下,“走!”
“我說美人,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不能!”
虞傾抱着孩子,繞了五六分鐘纔看到許亦檸的車。
她胳膊都要酸死了,許亦檸卻還在罵罵咧咧地說“男人都他.媽是王八”!
“新娘,開車門了!”虞傾喊了她一聲。
許亦檸歪着脖子愣了幾秒,“哦新娘是我,我來開門……”
可沒走兩步,她整個人就向前栽去。
虞傾遠看着都覺得疼。
但許亦檸比較幸運,有人在她身後攔了一把,長的還挺帥,就是有點冷。
要不是懷裏還抱着孩子,虞傾都要吹口哨了。
就在這時,熟悉的大G停在身旁。
宋硯青拉開車門下車,伸手將虞傾和囡囡抱起,塞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