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鹿閔被自家小侄女殺的片甲不留,蕭末丞纔將手機還給了他。
輸了棋,三少不爽,對着自家二哥也是連嘲帶諷的,“談崩了?”
蕭末丞沒搭理,淡漠的視線掃向棋盤佈局,衝自家三弟丟了一個字,“蠢。”
衆所周知,蕭末丞是天才。
對天才而言,圍棋自然不是短板,要不是他醉心法律,或許在圍棋界也有他的傳說。
智商被鄙視,蕭鹿閔就想在別的地方找存在感,“我說親愛的二哥,沒哪家的女孩兒喜歡你這樣的冰山,我看……你得再學習學習。”
視線往自家二哥身上一打量,蕭鹿閔特別欠的說,“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我可以教你。”
“聽說洛家有意推遲婚期?”
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着自家二弟灰敗的臉色,蕭末丞淡定轉身。
“我們可以互幫互助啊!”
“不需要!”蕭末丞冷淡拒絕。
蕭檢一向沒什麼娛樂時間,下班也只是將工作帶到了家裏。
國慶期間,上面收到了一份曹國利的檢舉信,祕事祕辦。
這事兒本該和蕭末丞沒什麼關係,但上面交代,與曹家有往來的案子要重新梳理。
跟曹家相關的,除了曹甫,還有宋夫人,賀榮麟和賀言姝,甚至已經自殺的許溶月……院裏有意併案,但這個案子不僅複雜,而且牽扯麪廣。
有能力的檢察官不一定有背景,有背景的不一定有能力,最後便落到了蕭末丞的頭上。
有能力又有背景,有事了蕭家還能兜一兜。
蕭末丞沒有那麼多想法,只想把案子查清楚。
他本欲邁步踏進書房,腳步突然一頓,轉身看向尾隨自己的蕭末丞,“最近宋硯青是不是又有新動作?”
蕭鹿閔愣了一瞬,隨即道,“這我哪兒知道?”
“你們都穿一條褲子了,你怎麼會不知道?”
蕭鹿閔冤枉,“我們只是合作伙伴。”
蕭末丞定定地看向他,觀察蕭鹿閔是否在撒謊。
半響,蕭末丞收回視線,“最好如此,公歸公,私歸私,別跟着一起胡鬧。”
胡鬧這詞,蕭鹿閔有些不能認同。
在他心目中,他二哥這人雖然軸了一些,但一直是嚴明正義的化身,判官怎麼能允許身邊存在污濁?
莫名的,蕭鹿閔不爽。
“你在檢察院上班,應該知道恆生生物吧?”
兩年前,恆生生物一款名爲嘜諾膠囊的鎮痛藥,一經上市就造成了上百例的醫療事故,受害者家屬都將白條拉到了檢察院的門口。
可這件事高高擡起,輕飄飄放下。
麥諾膠囊馬甲一脫,披張新皮繼續上市,甚至還進了醫保。
至於恆生生物,去年在納斯達克成功敲鐘。
蕭鹿閔一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何況是宋硯青,君善是他們宋家祖輩留下來的基業。
面對他的憤怒,蕭末丞依舊冷靜,“法院做了法院能做的,法律只認可證據。”
不再多言,蕭末丞轉身進了書房。
書房門關閉的瞬間,他眼中的情緒越發冷寂。
蕭鹿閔說的他何嘗不知道,但身爲檢察官……他能承認的,只有證據。
-
許亦檸說了一週,但到底沒讓蕭末丞等七天。
在中秋節的前一天。
江城下着雨,還挺大,街邊的樹也被吹的東倒西歪,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
出租車只能停在檢察院的外面,許亦檸拉着行李箱走到門口門衛那兒,渾身都已經溼透了。
檢察院這地方莊嚴肅穆,就連門口的小哥也一臉嚴肅。
“進門請登記。”
許亦檸沒想着進去,她問小哥,“蕭檢今天來上班了嗎?”
蕭檢是他們檢察院的名人,每天找蕭檢的除了公務之外的,還有許多因爲顏值來的。
“抱歉,不方便透露。”
小哥態度堅決,許亦檸只好翻出蕭末丞的號碼撥了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
但說話的不是蕭末丞,一個挺年輕的男聲,應該是助理之類的,“蕭檢正在開會。”
開會……
“大概多久?”
“這個,不清楚……估計下班前會結束。”
下班前……
許亦檸看了一眼時間,半小時也差不多了,她等。
誰知道她這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等的她快睡着了。
頭頂被一片黑影遮蓋,許亦檸才從迷濛中睜開了眼睛。
“下班了啊?”
她蹲的實在是太久了,整個身體都是麻的,站都站不起來。
“可以拉我一把嗎?”
許亦檸伸手,看着蕭末丞。
蕭末丞脣形很漂亮,親起來感覺也很不錯,可此刻……他的脣快要抿成了直線。
難道自己給他惹麻煩了?還是他覺得自己太作了?
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許亦檸訕笑着就要收回手,下一瞬整個身體突然懸空。
她被蕭末丞直接抱了起來
而蕭末丞手中的深藍色大傘,跌落在地上,濺起一圈圈的水花。
許亦檸輕呼一聲,“傘掉了。”
“不要緊。”
蕭末丞黑色的奧迪S8就停在門口,許亦檸被他塞進了車後座,裹了一條淡藍色的毛毯。
鼻息間是淡雅的烏木香,許亦檸神思回籠。
她想問蕭末丞怎麼發現的自己,但男人只丟了一句“等我”就下了車。
幾秒鐘後,她纔看到門口那個嚴肅小哥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正在和蕭末丞說着什麼,看樣子是在道歉。
蕭末丞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生氣。
他將許亦檸的行李箱塞進後備箱,上了駕駛座,將車內的溫度又調高了幾度。
“其實,我已經不冷了。”許亦檸說。
蕭末丞不言語,直接點火發車。
雨幕中的街景飛逝,氣氛莫名沉悶。
心中惴惴,許亦檸嘴角掠過一絲自嘲笑意,她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
可車都上了,沒必要再藏着掖着。
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你是不是生氣了?”
蕭末丞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許亦檸。
那眼神有些陌生。
是許亦檸從未見過的,有點心疼,又有點自責,卻又很生氣。
她看不懂,只覺得心裏難受。
凍的發白的脣抿了抿,許亦檸裹緊身上的毯子,下一秒就聽到蕭末丞略帶清冷的嗓音響起。
“許亦檸,你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