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人員過來接待,虞傾用一句“隨便看看”打發掉了。
其實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觀察一下【空】的空間設計和裝修佈局有沒有特別的地方,再者想要確認一下,箬笠平時會不會來這裏。
但她能看到的位置沒有任何的異常,也沒發現箬笠的身影。
轉悠了十幾分鍾後,虞傾還是決定去箬笠上次出來的那個走廊看看。
但她被工作人員攔在了門外。
“不好意思小姐,這邊是工作區。”
“洗手間不在這邊嗎?”虞傾看了眼一望到底的走廊,臉上透着淡漠,不耐煩,“我要去洗手間。”
來這兒的人不說大富大貴,但大多數也是不差錢的人。
工作人員不知道虞傾的來頭,不敢貿然得罪,“在這邊,請跟我來。”
虞傾在洗手間補了個妝,江逾白的電話來了。
“在畫廊?”
對於江逾白知道她在這兒,虞傾意外也不意外。
“本來想悄悄地在看一下那幅《面具設計師》,沒想到畫兒不再,還被你發現了。”她故作隨意,“師兄在畫廊?”
“想見我?”
虞傾乾笑,“你如果在的話,我就把那幅畫帶回家了。”
“要個仿畫做什麼?”
“隨便掛掛,就當裝飾畫嘛。”
“你呀你……”
江逾白無奈,“想要裝飾畫,師兄給你送個更好的。”
“什麼?”
“《浮·沉》要不要?”
虞傾訝異,“那不是你的心頭好?”
半響之後,江餘壩才說,“送你更合適。”
這句話說的曖昧。
虞傾只當沒聽懂,“君子不奪人所愛。”
江逾白卻依舊堅持,“過兩天我讓人送到悅青藍來。”
虞傾,“……”
她怎麼有一種江逾白不希望她在這邊待太久的感覺。
這種感覺越是強烈,她就越是感覺梅姨的死可能和這裏有關係。
思緒發散。
虞傾聲音染上幾分恰到好處的笑意,“謝謝師兄,那我就先回去了。”
離開之前,虞傾又往走廊那邊看了一眼。
空無一物。
但在走廊盡頭,一牆之隔的辦公室內。
看着虞傾的身影消失在監控區,江逾白黑目蒙上一層冷意,睥睨着垂首站在面前的箬笠。
偌大的空間內,氣壓一降再降降,如同冰窖。
箬笠抿着脣,面色慘白。
“先生,對不起……”
對不起?
江逾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箬笠,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低啞的笑意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抵在了箬笠心臟的位置。
他全身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先生,我也不想的……但……”
江逾白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權植的意思,但他不想在自己身邊留一條不忠誠的狗。
“既然你這麼聽權植的話,就在他身邊好好的趴着。”
“先生——”
箬笠怛然失色,惶恐求饒,“先生,不要趕我我……我只是聽乾爹的意思,給了梅鳳嬌一筆錢。”
江逾白眼底冒起了一層火焰,“只有錢?”
“還有……還有藥……藥丸。”
沒有人比江逾白更清楚,箬笠口中的藥丸是什麼。
箬笠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江逾白深吸一口氣,將滔天的怒火狠狠壓下,“田田死後,又爲什麼讓梅姨來【空】?”
“乾爹……乾爹想要給你一個警告。”
一石三鳥,不虧是權謀家!
江逾白咬咬牙,“轉告他,他的大禮我已經收到了。”
頓了下,箬笠嫌惡地看向箬笠,“如果不想蹲進去,就不要在我面前礙眼。”
“先生——”
“我錯了……您不要把我丟給乾爹。”
“先生,求求您……”
“滾出去!”
箬笠還想求情,被江逾白一記眼刀冷冷地甩了過來,“滾!”
辦公室恢復安靜。
江逾白緊緊地閉上眸子,握緊了拳頭。
但胸腔間那股作嘔的衝動止都止不住。
良久……
他心情平復,撥出一個國際電話。
“太子爺上次說的話還管用嗎?”
……
虞傾從【空】出來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了一趟少年宮。
因爲是上學日,沒什麼小孩子。
她剛要上前去打聽一下工作人員有沒有看到過梅姨,就看到一臉厭世的阿巳從裏頭走了出來。
阿巳見到虞傾也是一愣。
幾分鐘,兩人從少年宮出來。
“查到什麼了嗎?”虞傾問。
阿巳搖頭。
“要不要把這些線索告訴警方,讓他們調取一下這個路段的監控?”
“老闆聯繫了燕城那邊的負責人。”
“燕城?”虞傾訝異,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江城亂了不是一天兩天,卻遲遲不清理,可見白裏頭也混着黑。
虞傾無功而返,到西雅圖的時候,宋硯青還沒來。
“還要過兩個燈。”
虞傾回覆,“不着急,我等你們。”
心裏有事,她隨意翻着手機,一條新消息跳了出來。
是已經很久很久沒聯繫的藍時釗。
“你回江城了。”
看着那串文字背後的句號,虞傾回覆了兩個字,“是的。”
很快,藍時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兩人太久沒見,電話接通透後短暫一靜。
隨後又同時出聲。
“藍總……”
“虞傾……”
最後是藍時釗搶白道,“聽說宋家的阿姨死了?”
他說的宋家自然不是宋仲川所代表的宋家。
梅姨的死不是祕密,藍時釗會知道並不奇怪,虞傾不知道他突然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沉吟片刻,如實道,“對,溺水。”
半響後,藍時釗問,“宋硯青是不是在安排人私下調查了?”
“……是。”虞傾問,“你是有什麼線索嗎?”
虞傾本來只是試探問問,沒想到藍時釗說,“我這邊有一段行車記錄儀的視頻。”
藍時釗的車子,司機會定期對行車記錄上的視頻進行檢查,再做清理,所以纔會發現行車記錄儀曾經拍到過梅姨。
也慶幸司機曾經在宋夫人的身邊看到過梅姨。
“什麼樣的視頻?”虞傾聲音瞬間緊繃,“有梅姨?”
“我發你郵箱。”藍時釗說。
末了又問,“之前的郵箱能收到嗎?”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