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452章 落水
    “這是要去哪兒?”

    權植一身儒雅的唐裝,不同於同齡人的三高和啤酒肚,他清瘦而又挺拔,又帶着常年身居高位時的氣度,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只是那雙蘊含着笑意的眸子,淬着冰,含着毒。

    “小野,你又開始不聽話了。”

    聽到這句小野,江逾白將虞傾護在了身後,“有事兒?”

    權植不答反問,“你知道你從F國消失後,江慕嵐有多麼地擔心嗎?”

    江慕嵐代表的是江氏,權植的這些話,意在用江氏威脅江逾白。

    眼下,江逾白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兔死狗烹,紙保不住火,別指望被帶到貴賓樓的那些人守口如瓶。”

    “別人我不管,但小野……你是我的兒子,子不教父之過,沒把你教好,是我的失職。”

    凌晨,江逾白設計,想要讓權植和曹煜因爲恆生而被帶去調查。

    但權植這個老狐狸,在去見甘坡之前就找人查了一下甘坡來江城之前的行程,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查到江逾白回國了。

    而且乘坐的還是甘坡的私人飛機。

    當下,權植就回絕了甘坡。

    曹煜雖然沒有權植想的那麼周到,但江城動盪,他擔心是警方在釣魚,所以也沒去赴約。

    可直到剛纔,江逾白才收到甘坡的消息。

    很顯然,權植預判了他的計劃,刻意攔截了甘坡的消息,所以纔會在樓下等着他。

    江逾白昨晚咳了血,現在看到權植,氣血又開始翻涌。

    權植捨得這個兒子,德叔卻不忍心。

    看着江逾白捂着嘴巴,嘔血的模樣,德叔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先生,要不先帶少爺回去?”

    權植還未說話,江逾白便低聲道,“我不會回去的。”

    “你不走?你準備去哪兒?”

    權植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着江逾白,“箬笠醒了你知不知道,一旦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以爲自己能有什麼好下場?”

    箬笠醒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梅姨的死,就能有結果了?

    在江逾白和權植父子爭執的時候,虞傾在多功能說表上發送了自己的定位以及剛纔的錄音。

    儘管她做不動聲色,但還是被權植看到了。

    “虞小姐,這是在給誰發消息?”

    “宋硯青?”

    權植好像並不想聽到她的回答,淡淡地衝德叔丟下兩個字,“帶走!”

    末了,又補了一句,“把她的手錶扔了。”

    他轉身上車。

    虞傾和江逾白被抓到了另外一輛車上。

    車子越過江美,光禿禿的梧桐下,是留校未回家過年的學生,三三兩兩。

    其中一個站在路邊打電話的……好像是曉青。

    就在她欲收回視線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大奔上下來一個人,戴着黑色的鴨舌帽。

    但那身形和側臉……分明是老鬼。

    隨即老鬼摟着曉青的肩膀,一同上了車。

    如果在看到這一幕之前,虞傾還在爲老鬼找藉口,那現在……

    她的後背躥起一陣森寒的陰冷,渾身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從她開始在《胭脂》劇組當畫替時,老鬼就一直在暗中盯着曹甫,後來曹甫進去,老鬼也換目標,改盯曹煜。

    可曉青是曹煜的人。

    他是想通過曉青來查曹煜,還是說他已經被曹煜收買?

    虞傾沒辦法聯繫宋硯青,心裏跟火燒似的焦急。

    就在此時,一直閉着眼睛的江逾白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師兄……你,你沒事吧?”

    江逾白不回答。

    他酷愛淺色,身上的淺咖色大衣已經染上了大片的紅。

    “師兄——”

    “少爺——”德叔擔憂喊道。

    “沒,沒事。”江逾白隨手揩掉嘴角的血,他剛想直起身子,喉嚨又涌上一股腥甜。

    車子又在轉彎,他整個人撞到了虞傾的肩膀。

    身體相觸的瞬間,江逾白順勢抱住了她。

    虞傾身形一僵,江逾白卻在她耳邊輕聲道,“待會我給你開門,跑。”

    這個擁抱還不足十秒,江逾白就分開了。

    分開前他說,“保重,虞傾。”

    虞傾渾身一怔。

    德叔還在前面不停地關心着江逾白,江逾白喝了杯溫水,暫時安撫住了那又痛又癢的嘔吐感。

    幾分鐘後,車子開至一座小橋,橋下還有早起釣魚的人。

    江逾白捏着虞傾的手指,無聲地掰着她的手指。

    最後一根手指被他摁在虞傾掌心的時候,他突然打開了車門,一把將虞傾推了出去。

    橋面的道路很窄,虞傾又在靠邊。

    身體落地的瞬間,她聽到了車門關閉的聲音。

    來不及分神,她抓着河邊的護欄,縱深一躍,跳進了河裏。

    撲通一聲。

    砸碎了河面的浮冰,身體掉落進河水。

    緊接着,橋面的車輛中有子彈落下,嗖嗖不停,虞傾忍着刺骨的冷意在水中游動,想要躲到橋墩下面。

    嗖——

    就在她快要靠近橋墩時,一枚子彈擦過她的右臂,打在了河水中。

    如此浩蕩的動靜,招來不少人,甚至有人報了警。

    權植的人見好就收,車子很快消失在鄉間小路中。

    虞傾的右臂快要沒知覺了,整個人都在劇烈地發抖着,身上無力……身體便開始不受控制地下沉。

    就在脖子快要淹沒在河中時,一直沒敢動靜的釣魚人向她遞了一支魚竿過來。

    -

    謝瑜笙剛給宋硯青處理好肩膀的傷,宋硯青的手機便收到了虞傾發來的定位,還有一段錄音。

    “去這裏,快!”

    他將定位給阿巳。

    “是!”

    阿巳雖然不是賽車手,但開車的技術不亞於專業的。

    車子疾馳。

    藺正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宋硯青已經快要江逾白的住所了。

    “我去找虞傾,你們去找花臂,盯着權植……他很有可能跑路。”

    他話音剛落,藺正就說,“權植已經失蹤了。”

    聽到這句話,宋硯青的心底猛然一抖。

    從虞傾的錄音來看,如果權植計劃離開江城,他來找江逾白,那一定是要帶他一起離開的。

    那麼,與江逾白在一起的虞傾……

    心底浮現一層驚慌,宋硯青對藺正說,“查一下江逾白在江美明月臺墅這邊的監控,找一下權植的車牌……”

    幾分鐘,藺正給了回答。

    “車牌是套牌,虞傾和江逾白都被帶上了車,從監控所拍攝的畫面來看,車子是往寧安寺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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