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486章 潮悶
    繁星……季繁星,季悅?

    順着班長的視線,賀嚴沉看到了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季繁星。

    季繁星眼眸顫動着,但在觸及賀嚴沉視線的時候,變的禮貌而又客套。

    她伸出手,嗓音柔軟,“賀總你好,我是季繁星。”

    “你好。”

    手指相觸的瞬間,賀嚴沉感覺到了季繁星指尖的冰涼。

    他擡眸看去,季繁星已經淡笑着收回了手指。

    之後,在交際達人班長的帶領下,賀嚴沉更自己熟面孔打了招呼,之後的流程沒什麼新意。

    除了吹牛就是各種家庭瑣事……

    賀嚴沉不想待下去了。

    他想借着出門買單就趁機溜掉,誰知道他一出門,就跟剛剛去洗手間回來的季繁星撞了個正着。

    季繁星眼睛很大,黑溜溜的,像小鹿的眼睛一樣。

    跟賀嚴沉記憶中的模樣沒有半點的相似。

    “季同學。”賀嚴沉淡淡喊了一聲,點點頭準備離開。

    季繁星卻問,“你要走了?”

    面對季繁星的問題,賀嚴沉完全可以找個藉口,但被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看着,賀嚴沉還是如實道,“是的。”

    “那……可以栽我到地鐵口嗎?”

    女士提出這樣的要求,賀嚴沉沒道理拒絕,況且他們曾經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同桌。

    “好的。”

    “那你等我,我去那個包。”

    在賀嚴沉等季繁星去拿包的時間,虞傾在微信上發消息問,“同學會上有沒有遇到心宜的老同學?”

    虞傾待嫁,所以開始關心起了賀嚴沉的婚姻大事。

    面對自己唯一的妹妹,賀嚴沉哪裏會說半個不字。

    “沒有。”

    這兩個字剛打出去,季繁星就揹着包出來了,脣角帶着得體的笑容,“真是麻煩賀總了……”

    “沒事。”

    賀嚴沉去買單的時候,季繁星就在旁邊等着他。

    小模樣就跟小媳婦一樣。

    虞傾發給賀嚴沉的也是這張照片,“我看這個姐姐就不錯。”

    “……”

    “普通同學。”

    “哦那發展一下,成爲不普通的關係唄。”

    “真的,就普通同學。”

    “哼哼哼……我用我的火眼金睛觀察過了,你們絕對有戲!”

    “你什麼時候學的玄黃之術?”

    “……不久,就剛剛。”

    “好好畫畫去!”

    發出這條消息,賀嚴沉才轉身看向季繁星,“走吧。”

    “好的。”

    出了四季,賀嚴沉才發現在下雨。

    季繁星如實說,“因爲穿的是剛買的新鞋,所以才麻煩的你……”

    聽到季繁星的話,賀嚴沉低頭往她腳上看了一眼。

    腳上是一雙銀裸色的高跟鞋,跟她身上的白裙子特別的配。

    “不要緊……”

    從四季到地鐵站這麼短的距離,雨越下越大,賀嚴沉不可能真的把季繁星丟在這裏。

    “你家在哪裏?”

    “你放我在這裏就可以,一點點路不要緊的。”

    “新鞋子就髒了……”

    聽到這句話,季繁星一直染着笑意的眼眸猛然顫了顫,“花都城。”

    聽到這熟悉的三個字,賀嚴沉腦海裏莫名的閃過那張夾在書本里的粉色紙條。

    如果是作家的話,字應該寫的不差。

    見賀嚴沉不說話,季繁星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不熟悉路呀?”

    他每天都在走的路,怎麼可能會不熟。

    但在那個剎那,他鬼使神差地說,“你幫忙導航一下吧。”

    “哦……好的。”

    但當季繁星導航播報的聲音出來的那一剎那,被大雨沖刷的潮悶的車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因爲那導航的聲音跟賀嚴沉的非常相似。

    不能說一樣是因爲賀嚴沉從未接過相關的業務。

    “前方轉彎,雨天路滑……請減速……”

    聽到這聲音,季繁星的臉色漲的通紅,“這個……這個……”

    她“這個”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結果導航傳來一句,“順利通過,真乖”。

    季繁星直接自閉了。

    “抱歉,我不太會用導航……我換,換一個……”

    她手忙腳亂地想要換聲音,結果忘了在哪兒設置,臉上的紅色更甚了幾分。

    “沒事。”

    “不用換。”

    賀嚴沉的話像是給季繁星摁下了暫停鍵,她僵着身子一動不敢動,“那個……我不是變態。”

    變態……

    賀嚴沉不由失笑出聲,“我沒有覺得你是變態。”

    “那……那你記得我嗎?”

    這句話季繁星忍了一個晚上,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賀嚴沉沉默了。

    在來同學會之前,他的確不怎麼記得季繁星。

    但在她上車之後,聽着雨滴拍打着車頂的聲音,賀嚴沉想起了高二的一個晚上。

    那時是秋天,晚上的溫度有點低。

    晚自修下課後,他的同桌季悅一直坐在板凳上不動彈。

    平時賀嚴沉跟季悅就算是同桌,一天除了“麻煩讓一下”“謝謝”等之類的,說不到五句話。

    但季悅的臉色很白,而且額角還滲着汗珠。

    賀嚴沉不喜歡多管閒事,但偶爾從同學的口中會聽到關於季悅的事。

    比如她學習好是因爲窮,如果她拿不到獎學金的話就只能回家和奶奶撿破爛。

    所以在看到季悅冷汗直流的模樣,破天荒地,賀嚴沉主動問,“你沒事吧?”

    季悅緩緩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沒,沒事。”

    這聲音,都跟要掛了一樣,還能叫沒事。

    “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沒有。”

    “走,我帶去你看醫生。”賀嚴沉說。

    結果季悅直接拒絕,“我沒病,我不去!”

    聽到這話,賀嚴沉覺得多管閒事的自己纔是有病。

    愛咋咋,他直接出了教室大門。

    但等他從教學樓下來,班級燈熄滅的剎那,他停下了腳步。

    季悅住校,總會下樓的。

    結果他等了十多分鐘,都不見季悅。

    最後惻隱之心作祟,他跑上樓。

    教室裏,季悅暈倒在課桌下面,渾身燙的跟火燒似的。

    “季悅……季悅……”

    賀嚴沉喊不醒她,只好揹着她下樓,讓校門口的司機先送季悅去醫院。

    那一晚,也是這樣的大雨。

    賀嚴沉一路抱着季悅,直至醫院。

    這段回憶,本來不值一提。

    因爲季悅他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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