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494章 陪伴
    上午九點,虞傾根據聶尋發來的地址,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虞傾,這邊。”

    咖啡廳小,而且沒什麼人,虞傾一眼就看到了窗戶邊的聶尋。

    聶尋的長髮已經剪短,染成了黑色,沒了雌雄莫辨的美,透着幾分淡然俊秀。

    “很抱歉,打擾到你。”

    虞傾搖了搖頭,在聶尋對面坐下,淺淺開嗓,“我們是朋友。”

    聽到“朋友”二字,聶尋看着虞傾輕笑出聲,眼裏掠過一絲水光。

    他說,“我要出國了。”

    “……去哪裏?”

    “還沒想好……應該會去學習攝影。”

    “攝影?”

    “對。”聶尋淺抿了一口咖啡,那雙總是帶着吟吟笑意的眸子低垂,沒什麼焦點地看着桌面的紋理說,“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直以來,我都想着給我媽報仇,可當牧華達死了之後……我發現,所謂的仇恨也不過如此。”

    “……我並沒有那種得償所願的喜悅。”

    因爲仇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聶尋笑着聳了聳肩,“抱歉,說了一些廢話。”

    “沒有,其實我們都一樣。”虞傾說,“我曾經,也跟你有過一樣的感受。”

    只不過,聶尋的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她,一直被矇在鼓裏。

    但人,還是要往前走的。

    “那祝你未來,一切順利。”

    “謝謝!”

    兩人就着咖啡碰杯,之後又零零碎碎聊了一些其他的,最後聶尋遞給虞傾一個木盒子。

    “抱歉,不能參加你和宋董的婚禮了,這個……送給你們。”

    虞傾看着盒子上古樸的紋路,笑着打趣,“不會是什麼古董吧?”

    “不是,一塊硯臺。”聶尋說,“之前旅遊時,無意間看到就買了,聽說你要去燕城跟着藺懷章老先生去學畫,興許用的上。”

    “反正宋董不差錢,紅包就不包了。”聶尋笑。

    虞傾接過聶尋給的盒子,“到時候給你寄喜糖。”

    “好。”

    兩人在咖啡店門口分別,臨走時,聶尋冷不丁的說,“昨天,我去見過藍總了。”

    虞傾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隨即問道,“他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上上班,接送一下孩子上下學。”

    “孩子?”

    “是的,當年舒蔓菁懷孕之後,兩人的關係維持了一段時間,但最後還是散了,今年才把孩子接過來,現在好像也在囡囡那個幼兒園。”

    當初,虞傾雖然和藍時釗是一場合作,但如果沒有舒蔓菁的出現,或許他們真的就結婚了。

    現在想來,過去種種決定,過於兒戲。

    可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虞傾對藍時釗的感激總是多過其他,甚至愧對於他。

    這一次,他在溪水鎮不僅找到了權植和恆生的犯罪證據,自己還身受重傷。

    只是感情,沒有將就和勉強。

    而且,藍時釗也不需要同情。

    “那挺好的……”虞傾淺淡笑道。

    聶尋微微一愣,隨即也笑道,“是啊,挺好的。”

    “我走了,以後……保持聯繫。”

    “保持聯繫。”

    回到家裏,芬姐在整理聶尋送的煙臺時,在裏面發現了一封手寫信,哦不……是一封道歉信。

    聶尋爲牧華達和箬笠的所作所爲向虞傾道歉。

    也爲虞傾幫助自己脫險而致謝……

    看到最後那一行“過去很苦,未來一定要甜”,虞傾手上的信紙被宋硯青抽走了。

    半響後,宋硯青眯了眯眸子,說,“他喜歡你。”

    語氣篤定,透着不悅。

    “額……沒有吧。”

    儘管虞傾知道聶尋曾經對藍時釗有別樣的感情,但從這份信上來看,他好像,或許對她有意思。

    但虞傾是不會當着宋硯青的面認領的。

    看着虞傾心虛的模樣,宋硯青故意說,“小傾兒,不要再散發魅力了。”

    “情敵夠多了。”

    “……”虞傾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你會怕?”

    “當然!”

    “你要是怕,昨晚就不會……”

    “不會哪樣?……可我明明聽了你的話啊,不要停嘛!”

    “宋、硯、青!”虞傾紅着臉咬牙。

    宋硯青卻得寸進尺。

    虞傾被他親的渾身發軟,他盯着虞傾染着薄紅的臉頰,說,“明天,我想去看一下我媽。”

    雖然秦婉君這樣的母親,沒資格置喙宋硯青的婚姻,但畢竟她也是宋硯青的生母。

    對此,虞傾沒有太多的想法。

    “我跟你一起吧。”

    “沒關係,我可以一個人去。”

    秦婉君性子執拗,單單是求而不得就可以設計害死宋伯遠,而她對虞傾的偏見頗深,宋硯青不希望虞傾再在秦婉君那裏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宋硯青!”

    虞傾的神色突然嚴肅,“如果說過去是一場劫難,我希望……陪你走過的人,可以是我。”

    “但痛苦並不會因爲分擔就會減半。”

    “可就算是苦,我也想要與你一起喫。”

    “你真是……”宋硯青一時說不出來話,“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人。”

    “那你這樣的聰明人要多護着我點。”

    “不然呢?”

    ……

    隔天,兩人喫過早飯就去了監獄。

    他們在探監室等了幾分鐘,秦婉君纔來。

    看到來人是宋硯青和虞傾時,秦婉君的神色僵了僵,隨即目光落在虞傾的臉上,“來看我的笑話?”

    聞言,虞傾心口一哽,她扯着嘴角道,“對啊,想看看你過的有多落魄,現在看來……”

    打量的目光在秦婉君的身上上下掃,虞傾的笑意隱去,緩緩開腔,“秦姨似乎過的還不錯。”

    “你,你……”秦婉君氣的咬牙,但終究沒說多餘的廢話。

    她坐下後問宋硯青,“你們要結婚了?”

    “是,我和虞傾要結婚了。”

    秦婉君冷嗤,“你啊你……果然和你爸爸一樣,不虧是你爺爺教出來的。”

    聽到秦婉君的話,宋硯青全身都在透着涼,沒想到時至今日,他母親的想法還未曾改變分毫。

    仍然認爲害她走到今天的……是旁人。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從今往後……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話落,宋硯青牽起虞傾的手就要離開。

    看着他們的背影,秦婉君低聲自嘲,“你不認我這個媽……也是,老爺子當年臨死了還安排一個孟立夫……”

    “你們宋家人……纔是真正的薄情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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