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們是最親密的愛人。”
許亦檸心神一蕩,隨即漾起一陣酸楚。
“不是,我……”
“我只是,只是有點難過。”
許亦檸的坦然,讓蕭末丞一怔。
他眼底掠過一絲茫然,“我……我……”
“是不是我最近太忙了?”
很多時候,我們都能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裏,只是……一直沒有去面對而已。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情緒。”
許亦檸搖頭。
她醉了,腦子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不是,我沒有怪你……是我,是我的問題……”
她不該奢求那麼多的。
“丞哥,是我無理取鬧,是我……”
聽到“無理取鬧”這幾個字,蕭末丞直接打斷了許亦檸。
他生氣,但也心疼。
“不要說了,我都明白。”蕭末丞擦掉許亦檸眼角的淚,“不哭了,好不好?”
許亦檸根本不知道自己掉眼淚了,聽到蕭末丞的話,眼淚掉的更兇了。
蕭末丞感覺自己的心要疼化了。
“寶貝……”
他攏着許亦檸,又怕碰到她腳上的傷口。
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許亦檸心裏更加難受了。
不知是愧疚,還是太過想念,淚眼朦朧中,許亦檸攀附着蕭末丞的肩膀,仰頭吻在了他的下巴。
潮溼的吻,又鹹又澀。
蕭末丞捨不得,剋制着衝動,溫柔地吻着。
許亦檸卻覺得不夠。
“丞哥……”
“丞哥……”
……
她一遍又一遍,一聲又一聲,小貓似的,蕭末丞快要被她給折磨瘋了。
“乖。”
“不想。”許亦檸說,“抱我。”
“想洗澡。”
雖然她之前就洗過澡,但現在身上滿是酒味和宵夜的味道。
“腳上的傷不能碰水。”
“不管,洗澡。”
許亦檸軟磨硬泡,蕭末丞沒轍,只能抱着人去了浴室。
當然,這個澡最後是兩個人洗的。
許亦檸是被蕭末丞抱回房間的,她剛剛嚷嚷着渴,蕭末丞要去給她拿水。
她扯着他浴袍一角,水淋淋地眸子盯着他,不肯撒手。
“我去給你拿水。”
“……不渴。”
許亦檸用自己那沙啞乾澀的嗓音說,“我真的不渴。”
“……”
蕭末丞無奈,“我抱着你去?”
酒醉的許亦檸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這種可能性,最後他慢慢地鬆開蕭末丞的浴袍,不情不願地說,“你去吧。”
“快點回來。”
蕭末丞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兩分鐘。”
“一分半。”
“好,一分半。”
許亦檸喝了水,精神又好了一點。
他看了看蕭末丞,又捏捏他的臉,最後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
她一邊委屈,一邊鬧騰。
蕭末丞被她惹起了一身火,結果好嘛……她自己累的睡過去了。
看着她蜷縮在自己懷裏的模樣,蕭末丞無比慶幸,自己今天來了燕城。
這一晚,許亦檸睡的特別沉,醒來都快中午了。
她揉着痠軟的後腰起身,迷迷糊糊地下牀。
出門的時候,身體撞一堵肉牆。
“唔——”
她喫痛。
聽到蕭末丞滿是擔憂和關心的聲音,許亦檸撫着額頭恍惚擡眸。
下一秒,四目相對。
像是電影的慢鏡頭,許亦檸的腦海中晃過許多畫面,其中最清晰的就是自己揪着蕭末丞浴袍的領口胡鬧。
額……
這。
許亦檸臉頰紅了。
像濃烈的晚霞。
她想裝傻,就當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
蕭末丞的大手已經貼了下來。
一手落在她的額頭,一手挑着她的下巴,許亦檸眼中的情緒無處躲藏。
“還想逃?”
蕭末丞的聲音很低,也很沉。
本來許亦檸腦子裏關於昨晚的畫面就沒有散乾淨,聽到他的聲音,觸及他的眼神,那些不適時宜的畫面再次清晰了起來。
“沒,我要去洗手間。”
選了一個最拙劣的藉口,許亦檸躲到了洗手間。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蕭末丞的眼眸沉了沉。
叮——
手機的消息提聲音適時將他拉回了現實。
“末丞,你真的去燕城了?”
發消息的是戴院。
“是的,戴伯伯。”
很快,戴院就發來了消息,“攸吟也在燕城,你有時間幫伯伯去看一下,也不知道那丫頭最近過的怎麼樣?”
雖然檢察院有很多人知道蕭末丞有女朋友,但認爲他們會結婚的人並不多。
因爲在大多數的觀念中,像蕭末丞這樣的人,娶的肯定是門當戶對的姑娘。
許亦檸不僅門不當戶不對,而且所從事的職業,跟檢察官相比……有些上不了檯面。
很少有人看好這一段關係。
自然,明着暗着給他牽其他的線的人,也不少。
之前,蕭末丞一直覺得這種事自己不搭理就好,可昨晚……在許亦檸睡着之後,他在陽臺坐了很久。
他在工作上敬業專注,向來鮮少去維護沒必要的人際關係,對自己不敢興趣的事情,一秒鐘的事情都不想花。
可對許亦檸而言……性質是不一樣的。
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被其他人介紹對象。
戴院的想法,蕭末丞知道。
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他難得迂迴了一回。
“好的,下午我們去看看攸吟。”
他沒說“我們”是誰。
很快,戴院又發來一條消息,“女朋友也去燕城了?”
“是的。”
半響之後,戴院發來消息,“你們小情侶要是沒時間,就算了。”
“不要緊的,時間充裕。”
洗手間內,許亦檸看着鏡子裏臉色浮腫,眼下泛青的女人,差點自閉。
這個瘋婆娘是誰?
真是……
雖然蕭末丞也曾見過她狼狽的模樣,但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現在這樣……叫她自己情何以堪呢。
久不見許亦檸出來,蕭末丞在外面敲門,“亦檸,好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許亦檸這纔拿起牙刷刷牙,“沒。”
磨磨蹭蹭在洗手間待了半個小時後,許亦檸才拉開了一條窄窄的門縫,“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睡衣?”
“好。”蕭末丞轉身。
許亦檸在裏面擦着頭髮,突然……她想到自己行李箱裏睡衣的款式,連忙拉浴室門大喊,“衣服我自己來拿……”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蕭末丞的指尖掛着一件布料清涼的白色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