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安看了眼宋硯青,“領證的日期敲下來了嗎?”
“爸爸……我們沒那麼着急的。”白晞搶在宋硯青前,說道。
“你不急,難道你的肚子不急嗎?”
自從上次訂婚宴鬧翻後,白建安對宋硯青就頗有微詞。
要不他以爲白晞已經懷有身孕,這樁婚姻早就作罷了。
眼下,自然對宋硯青沒什麼好臉色。
冷嗤一聲,白建安繼續道,“我白家的女兒,難道還要求着下嫁嘛。”
一句“下嫁”徹底叫坐在對面的宋夫人黑了臉。
宋家,何時成了高攀白家了?
倒是宋硯青,臉上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白董放心。”
“爸爸,我和阿硯已經商量好了的,過年了就去領證。”
“民政局現在是放假了嗎?”
白建安語氣不耐。
白夫人在一旁唱白臉,“阿硯啊,你伯父也是着急……你和小晞認識了這麼久,兩人在國外也處了一段時間,早點領證,我們做長輩的也好早點放心。”
“再說,肚子大了確實影響不大好。”
空氣靜默幾秒。
宋硯青才應道,“是。”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白夫人順杆爬,“小年那天我算過了,良辰吉日,跟你和小晞的生辰八字也合,我跟民政局局長打過招呼了,時間都給你們預留好了。”
距離小年,也不過一週的時間。
白家還真是挺着急的。
但白晞卻有點慌。
她肚子里根本沒孩子,瞞得了初一,瞞不過十五。
“爸媽,會不會太趕了呀?”
“你這丫頭,阿硯都不覺得趕,你趕什麼。”
白建安和白夫人一唱一和,領證的日期敲在了小年。
宋夫人臉色稍霽,“先領證,我們婚禮慢慢準備,絕對不會讓小晞受委屈。”
拗不過長輩,白晞只能趕快讓自己懷上孩子。
想到快遞收到的藥,白晞心裏有了計劃,笑着附和,“好。”
晚宴結束。
宋硯青送宋夫人回檀香山。
車上,宋夫人看着面無表情的兒子,猶疑道,“這婚,你不想結?”
“……沒有。”
本就是一場交易,談不上願意與否。
但宋夫人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宋硯青對虞傾念念不忘。
“當年虞曼琳四處留情,把身邊的男人們迷的五迷三道的,虞傾……”
虞傾怎麼樣,宋夫人沒做評論。
可那聲微弱的輕哼卻像一根無形的鐵鉤,恰如其分穿過宋硯青的胸口,勾在他的心臟。
一個長輩,到底是懷有什麼樣的惡意,才能對一個自己養大的孩子說這樣的話。
眼眸微沉。
宋硯青握着方向盤的手背青筋浮圖,終究是抿着薄脣沒有搭腔。
宋夫人卻不知道見好就好,“當年她和江逾白在一起鬧出了那樣的事,我就覺得這孩子……我帶不好。”
“沒想到還真步了虞曼琳的後塵。”
“媽!”
“……夠了。”
知子莫若母,宋夫人對兒子的感情算不上多瞭解,但也能猜個七八分,“難道我說錯了,她和江逾白在酒店開房,你自己目睹的現場,這麼快就忘了?”
“阿硯,癡情可不是你這樣的!”
宋夫人透過後視鏡盯着兒子,試圖透過這些話讓她認清虞傾的真面目,徹底地遠離母親。
輪胎擦過路面,冒起一串黑煙。
宋硯青擡眸,深邃的雙眸染着濃重的戾氣,看向宋夫人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溫情。
但出口的聲音,平靜的異常。
“媽,我說夠了。”
宋夫人怔愣一瞬,隨即冷嗤,“我不說,這些都是事實,虞傾當年能和江逾白睡到一起,指不定也睡過阿楚和旌羽。”
親情若是傷人,遠比利刃來的狠絕。
“哦對了,說不定還有藍時釗呢,我聽說他們也要快結婚了……”
話落,油門轟起。
車子如離弦的箭竄出。
宋夫人驚駭的失色,臉色頓白,抓着安全帶連話都說不出。
宋硯青卻狠踩油門。
曾經他當紈絝的時候,把飆車都當玩兒。
命都沒當回事。
這些年脾性沉澱了下來,但瘋起來……
依舊不要命。
宋夫人這樣的豪門太太自然是受不了的。
車子在一個急速漂移後,擺尾停車。
“媽,到了。”
宋夫人驚魂未定。
宋硯青面色如常,只不過聲音似寒霜,“明天我讓阿巳帶你去陳醫生那裏聊聊。”
宋夫人不敢置信地盯着宋硯青,“你怎麼能這樣給媽媽說話?”
宋硯青面色不動,對剛走到門口的阿姨冷聲道,“帶夫人回家。”
“你去哪裏?”
“我已經二十七了。”
語落,車門打開。
宋夫人一下車,宋硯青便踩着油門離開了檀香山。
夜色裏,黑色的邁巴赫如一道暗影,直飆四季酒店。
但就在他快到四季酒店時,體內突然涌上一股燥熱。
像燒了一把火似得。
而且越燒越烈。
這種感覺,宋硯青並不陌生。
曾經他和虞傾的第一次,便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誤喝了被人下料的酒,稀裏糊塗地要了虞傾。
虞傾以爲他根本不記得,跟他維持着以前的關係。
但她不知道,那一晚……宋硯青在短暫的混亂之後早就清醒了。
像個失控的瘋子一樣。
逞兇,霸佔。
可現在,他不能這麼做。
儘管他現在恨不得結束與白晞的合作,但比起這個,他更關心虞傾。
將車子停在路邊,宋硯青給顧幸衡打電話。
“老季沒同意。”
沒同意最好,反正也是給藍時釗的。
宋硯青這麼想着,心裏的燥意消緩一瞬,但下一秒,他聽到顧幸衡說,“人呢,已經走了,你要是心疼自己想辦法去。”
顧幸衡這邊剛說完,宋硯青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虞傾的消息。
“來2808,我有事跟你說。”
看到這個房間號,宋硯青不疑有他,再次啓動車子到了四季。
電梯直抵頂樓。
但站在2808的門口,宋硯青猶豫了。
以他現在的狀況,單獨面對虞傾,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控制的住不碰她。
強壓着身體的不適,宋硯青撥通了虞傾的號碼。
但回答他的是忙音。
就在他再次撥打的時候,2808房間的門開了。
隨即,一道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