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宋硯青提及“運動會”,虞傾心臟就像塌了一個窩。
痠軟,難過。
尤其在觸及宋硯青那繾綣而又充滿遺憾的眼神。
心臟倏地一緊。
但她和宋硯青之間……好像距離Happyending,橫亙着一道天塹的距離。
不忍傷害,她欲蓋彌彰,“那麼燙你還喝了個精光?”
因爲年少的悸動。
因爲那是……虞傾的心意。
只是宋硯青的話還沒有出口,老闆的出現就打破了這方寸之間的纏.綿旖旎。
大夏天喝粥,無異於秋老虎時節喝滾燙的橙汁。
兩人從粥鋪出來,皆是一身的汗,宋硯青邊幫虞傾整理被汗濡溼的劉海,邊低聲道,“先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待會我來接你。”
老爺子靈堂就設在第一殯儀館,告別儀式在兩天後,正好是喬君羊的生日。
雖然靈堂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負責佈置,但賀家人也不能當甩手掌櫃。
可眼下,賀家分身乏術。
虞傾只得頂上去,讓老爺子體體面面地走。
“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吧。”
這兩天,宋硯青休息的時間比她還少,眼下一團的青,虞傾不好再麻煩他。
可這話落在宋硯青眼裏,就是劃清界限的意思。
他臉色未變,但聲音沉了幾分,“我和你一起。”
“宋硯青,我……”
“先回去。”
宋硯青不容置喙。
臨近三點,兩人才到了西景苑。
宋硯青沒叫虞傾回自己那兒,而是將人送到了高層這邊。
“上去吧,待會打你電話。”
虞傾想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處理,但看到宋硯青那張憔悴的臉,話到了嘴邊卻有些無法開口。
“好。”
虞傾半個月沒回家,本以爲家裏積了一層灰無法落腳。
但等她進了門才發現,窗明几淨,就連陽臺的植物也被照顧的很好。
擅自出入她家的除了宋硯青,虞傾想不到別人。
一時,她不知道該感謝他的體貼,還是指責他的擅作主張。
就在她盯着陽臺那盆開的正烈的彩虹鳶尾花時,手機響了下。
是宋硯青。
“植物我照顧了兩次,房子是昨天讓阿姨清潔的。”
宋硯青不喜家裏有生人,自己那邊只有鐘點工阿姨,人虞傾也熟悉。
看到這行字,心上的彆扭瞬間被撫平。
“謝謝硯青哥。”
客套,剋制。
宋硯青再沒有消息過來,虞傾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疲累地趴在了欄杆上。
夏日的陽光,就算是下午,依舊強勁。
沒一會兒,她額頭上都是汗。
得。
傷春悲秋也得看天氣。
虞傾回房間洗了個澡,頭髮還沒吹,就聽到放在牀上的手機在狂響。
她擦着頭髮出了臥室。
看到屏幕上的號碼。
虞傾狐疑地接通了電話。
她還未出聲,那頭就傳來一句“開門!”
“出事了?”
“先開門。”
虞傾費解,但還是趿着拖鞋去開門。
門外的宋硯青,T恤牛仔褲,對比上午的白衣黑褲,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或許是剛剛洗過澡的緣故,半乾的頭髮自然地散落着,整個人清浚而柔和。
“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有沒有人來找過你?”
“沒有啊。”
聽到她說沒有,宋硯青明顯鬆了一口氣,“先讓我進去。”
虞傾一怔,身體往旁邊挪了一下。
接着她聽到宋硯青說,“剛剛得到消息,許溶月找了關係把賀言姝保了出來。”
宋硯青那邊是別墅區,安保嚴格,賀言姝就算要報復,也進不去。
虞傾這邊就不一樣了,之前田田和柯靈都來鬧過事,可見物業能力之不專業。
“最近幾天,要麼我留你這邊,要麼你跟我去那邊。”
虞傾的溼發還在滴水,聽見這話擦毛巾的手一頓,“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再說,就算真的很嚴重,虞傾也有能力自己去請保鏢。
況且,賀家還惦記着老爺子留給她的錢呢。
“再一不可再二,我自己心裏有數。”
聽到這句話,宋硯青氣不打一出來。
田田那次,他事先不知道風聲。
柯靈那次,如果不是他及時趕來,虞傾傷的可能就不只是手臂了。
“這件事沒得商量。”
他語氣堅決,透着不容拒絕的冷厲。
心底更多的是對虞傾的無可奈何。
虞傾就像是一隻烏龜,每次總是試探地露出一點點腦袋,可當他開始迴應了,她便着急着往回縮。
如此反覆。
令人無奈。
虞傾也知道自己剛剛的反應太過了,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兩人的關係。
可又不想像之前那樣搞的太僵。
猶豫半響。
她遲疑地走向宋硯青,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
“抱歉。”
宋硯青置若罔聞,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虞傾抿了抿脣,捏着毛巾羞恥開口,“宋硯青……”
不理。
她繼續,“硯青哥……”
還是沒反應。
“哥哥……”
……
終於在她喊第二遍“哥哥”的時候,宋硯青擡眸睨向她。
“幹嘛?”
不幹嘛。
只是中午的氣氛那麼好,虞傾想要保持的更久一點。
但她從來沒有好好的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正常情侶之間怎麼相處,只好從自己看過的那些八點檔中借鑑。
絞盡腦汁,她憋出一句話,“幫我擦……擦一下頭髮。”
把毛巾往宋硯青一遞,溼噠噠的眼神有點窘迫地閃爍着。
虞傾向來都是火上澆油,什麼時候想過偃旗息鼓……
宋硯青扯過毛巾,順帶連人也擄到了大.腿上,壓着聲音問,“這又是什麼新路數?”
“就……擦頭髮啊,電視劇不都這麼演。”
“……”
宋硯青把毛巾往邊上一扔,在虞傾驚愕的大眼中將她壓在了沙發上,氣勢洶涌地開腔,“小電影裏還這麼演呢。”
小電影是什麼東西,每個成年人都懂。
虞傾整個臉頰都紅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臉,“你……你剋制點兒。”
聞言,宋硯青的眼神越發暗沉。
喉結滾動,像是要把虞傾給生生吞下去。
但他只是在虞傾額上親了親,然後在虞傾的怔愣中,將人抱了起來,開始擦頭髮。
頭髮還未擦乾,殯儀館那邊來了電話。
“老爺子的靈堂……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