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後,宋硯青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
“那恭喜藍總了。”
藍時釗向來拳拳到肉,不喜歡在這裏繞彎子,“既然宋總另有所愛,那我和虞傾……希望宋總屆時不要從中阻攔。”
最後一句話,藍時釗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算是警告。
宋硯青神色未變分毫,好整以暇的倒了半杯酒,遙遙舉杯,算是回敬。
“那我拭目以待。”
挑釁意味十足。
藍時釗幽深的眸子閃了閃,“一定不會讓宋總失望的。”
甩下這句話,藍時釗起身走人。
誰知醉白的門口,舒蔓菁正站在那裏。
當年藍時釗爲了在藍家的一衆私生子中殺出一條血路,在國外搭上了舒家,爲了彼此深度捆綁,舒家讓舒蔓菁與藍時釗結婚。
雖然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舒蔓菁對藍時釗日久生情。
爲了追愛,舒蔓菁放棄了自己在家族產業中的那一份事業,回國與藍時釗創立了華盛。
但彼時的藍時釗忙着鞏固自己在藍家的位置,根本無暇顧及兒女私情。
天之驕女,愛而不得。
舒蔓菁在一次酒醉後,與人在酒店開房,還被藍桉撞見後告訴了藍時釗。
尚未互通的心意在頃刻間粉碎。
因爲藍家上任家主的風.流,藍時釗特別厭惡私生活不檢點的人。
更何況這個人是他當時有些喜歡的舒蔓菁。
當斷則斷。
在商業合作之外,兩人在生活和情感上劃清了界限。
爲此,舒蔓菁不惜利用舒家施壓。
藍時釗在藍氏艱難求存,但在這件事情上,未曾妥協分毫。
舒蔓菁丟了愛人,又賠了事業。
她心碎出國,死死地攥着那一份名存實亡的婚姻,只希望有一天藍時釗可以原諒她。
但……虞傾出現了。
她不甘,不願。
於是她再一次回國,可這一次,她連婚姻都沒能守住。
瀾?的隔音極好,藍時釗在醉白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但藍時釗找宋硯青,說的肯定是與虞傾有關的事。
強悍如舒蔓菁,在這裏看到藍時釗還是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你就這麼喜歡虞傾?”
藍時釗腳步一頓,銳利的眸子一眯,“我們……已經結束了。”
“可我……”
看着藍時釗沒有任何感情的冷漠,舒蔓菁將嘴邊的話悉數吞了回去。
擦身而過。
兩人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幾分鐘後。
舒蔓菁敲開了醉白的門。
藏匿在燈光暗影處的宋硯青微微擡眸,無波無動,卻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宋總。”舒蔓菁喊道。
宋硯青低頭抿了一口酒,“有事?”
平靜的二個字,舒蔓菁卻感覺到了一種直逼內心的壓迫感。
她故作鎮定,“我想跟宋總談個合作。”
舒蔓菁還沒有說要談什麼合作,宋硯青直接拒絕,“談合作出門去找秦鏜。”
“……”
“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着虞傾被藍時釗搶走?”
搶?
宋硯青嘴角掠過一絲森冷的笑意,頃刻間又恢復了冷漠。
“舒總怕是搞錯了,我現在已經有認真交往的人了。”
“自欺欺人,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小演員。”
跟一個見過寥寥幾面的女人討論感情,純屬浪費時間。
宋硯青踏出醉白,叫來秦鏜。
“是。”
秦鏜看向舒蔓菁,“舒總,請。”
舒蔓菁拉攏失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宋硯青站在原地捏了捏眉心。
手機適時響起,看了一眼來電,眉心微展。
穿過過道,宋硯青這才接通了電話。
虞傾大概沒想到宋硯青會接電話,愣了一瞬才問,“到江城了嗎?”
“嗯。”
聽到電話裏有人喊秦總,虞傾問,“在瀾??”
“嗯。”
惜字如金。
虞傾咬了下食指關節,猶豫半響,“我……剛剛在微博上刷到你和柯伍月了。”
在半個小時之前,虞傾根本不知道柯伍月是誰。
雖然可能猜到是演戲,但看到照片上的男女,心裏還是控制不住的發酸。
“你們……”
“起牀了嗎?”
宋硯青出了電梯,上了邁凱倫。
再一次被轉移了話題。
喉嚨苦澀,像咬下了一口沒有成熟的青果,卻還要故作鎮定。
“嗯,起了。”
明明昨天還在一起,這下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忙的話……那我先……”掛了。
“虞傾!”
虞傾一靜。
宋硯青說,“假的。”
愣了一瞬,虞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宋硯青在解釋。
胸口像扔進了一顆沸騰片,酸的,甜的……滋滋冒着泡。
怕喉嚨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虞傾猛地咬住了脣。
“哦。”
嗓音裏卻夾雜着掩飾不住的竊喜。
“那你現在是去哪裏?”
“回家。”
末了,宋硯青一陣正經地說,“身體被榨乾了,很累。”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明明是他……
自己身上還痠疼着。
但一想到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臉頰火燒似的發燙。
“哦,那你路上開車小心點。”
無聊的對話,兩人從瀾?一直持續到西景苑。
“我要去洗澡,你還要聽嗎?”
頓了幾秒,虞傾說,“也不是不可以。”
“虞傾!”
宋硯青喊了她一聲。
“怎麼啦?”
“你會談戀愛嗎?”
談戀愛有什麼難的,但想到自己和宋硯青來回拉扯,差點徹底鬧掰,頓時變得不自信。
“你會?”
宋硯青難得坦誠,“不會……”
“那……”
虞傾暗暗吸了一口氣,“那你要不要……和我試一試?”
宋硯青沒有迴應。
虞傾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良久。
電話那頭的人總算是吊足了胃口,“看你表現。”
這是什麼鬼答案。
“怎麼纔算表現好?”
兩人一個在漠城,一個在江城,牽牽小手都不可能,更不論說接吻擁抱做一點愛做的事情了。
就算有一身本事也無處施展。
何況,虞傾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事算不算本事。
結果把她弄的下不來牀的男人說,“清一清你腦子裏的黃色廢料。”
!?
虞傾想說你禮貌嗎?
說的好像是她那啥不滿一樣。
“那你洗澡吧。”
惱羞成怒,就要掛斷電話。
結果罪魁禍首卻說,“給你寄了點東西……記得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