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檸直接結巴了,“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囡囡出生之前。”
“所以你說的喪偶是真的,什麼寡婦也是真的?”
虞傾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唔……都是真的。”
信息太過震撼,許亦檸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就很無聊,等我們見面了再說吧。”
兩人開始頻繁聯繫也是最近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但虞傾從來沒提過見面的事,許亦檸怕影響她在這邊的生活,也一直沒提。
現在聽到虞傾這麼說,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虞傾要決定回國了。
“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話已出口,許亦檸又意識到,以虞傾說走就走的性子,應該短期內不會回國。
結果下一秒,她聽到虞傾說,“如果計劃不變的話,應該是暑假。”
相中雲的生日在暑假,而今年是他的七十大壽。
作爲虞傾亦師亦父的存在,虞傾不論如何,都不能缺席,況且……她的確要回國看一看許亦檸了,不然她要真的沒朋友了。
“暑假?”許亦檸驚訝,“現在距離暑假也就兩個月,你真的回來?”
“……回來。”
“那我給我乾女兒把房間收拾好。”許亦檸聲音輕快了許多。
但下一瞬,在虞傾聞到她和季晉珩的事情時,許亦檸“嗐”了一聲,“別提了,晦氣!”
這三年,虞傾沒有刻意的去打聽許亦檸的感情。
因爲某些事情只有自己經歷過了,才知道什麼叫做無法言說,什麼叫做一言難盡,不值一提。
“早就分乾淨了。”許亦檸在電話那頭低笑,“人都說遠離渣男保平安,我看不止是渣男……是要遠離擇偶市場的所有男人!”
虞傾輕笑附和。
囡囡早上睡了懶覺,到了午睡的點兒,一點睏意都沒有,還要鬧着跟虞傾演“惡毒王后與可憐善良美麗灰姑娘”的故事。
在灰姑娘殺死了惡毒王后後,囡囡又有了新故事。
虞傾下午要趕一個活兒,只好讓阿姨先帶着囡囡出去玩一會兒。
他們出去了沒多久,門鈴響了。
虞傾以爲是阿姨出去時忘帶了東西,趿着拖鞋去開門。
但在門打開的剎那,她渾身的肌肉隨之一僵。
宋硯青站在門口。
午後的陽光披灑在他的身上,周身暈染着一圈金邊的光。
只是那張冷浚的臉龐掩映在背光中,依舊看不真切。
但周身迫人的氣場,叫人無法忽略。
按着門框的指節緊了緊,虞傾微微擡了下下巴,平靜無波的眸子看向迎上宋硯青。
宋硯青烏沉的視線下垂,薄脣輕啓,“不請我進去坐坐?”
虞傾站着沒動,淡淡道,“不太適合。”
話音落地,宋硯青雙眸微眯,長腿向前一步,“怎麼,不敢?”
不敢?
呵……
說什麼笑話。
但他以爲這種拙劣的激將法就能管用。
“沒什麼不敢的,只是不太方便。”
虞傾避開宋硯青壓迫感十足的高大身軀,從他身邊避開,向前一步,順便闔上了身後的門。
隱私隔絕在屋內,虞傾的神色更加從容。
她踩下臺階,不緊不慢地走向院子。
臺階之上的宋硯青,被緊閉的門扇了一鼻子的風,眼中情緒翻涌,神情晦澀。
他徐徐轉身,看向院子中的虞傾。
三年不見,虞傾瘦了,臉頰的線索也越發乾淨利落,那雙總是霧濛濛的桃花眼中一片明淨,少了曾經的昳麗,多了幾分無所謂。
那海藻似的捲髮……也成了齊肩的短髮。
眼前的女人,處處透着陌生的幹練與疏離,冷漠。
踏下臺階,他走向虞傾。
但在兩人的距離快要超越安全舒適區時,虞傾紅.脣冷啓,“宋總,可以了……”
頓了頓,她看向宋硯青,“再過來就要逾矩了。”
聽到這句話,宋硯青一直剋制的很好的冷靜差點崩裂,“我逾了誰的越,又破了誰的矩?”
面無表情的,他向前逼進一步,低沉的聲音可以壓着,“虞傾,三年而已……你當真我管不了你了?”
呵。
荒謬。
但凡一個沒有三十年的厚臉皮,都說不出這樣的話。
虞傾眼中閃過一絲冷峭,“所以呢?宋總準備怎麼管我?”
“……跟我回去!”
回去?
回哪兒?
回去當小三,還是回去當備胎?
那種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日子,虞傾已經過夠了。
只是沒想到,宋硯青的思維還停留在三年前。
“謝謝宋總誠邀,我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
“虞傾——”
宋硯青似乎沒想到虞傾會是這種反應,眉峯微微蹙起,“三年了,你也該鬧夠了。”
聽到這種老調,虞傾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宋硯青說一說,自己與他早就沒了瓜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虞傾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宋硯青。
“你怎麼會覺得我在鬧呢?宋總……”
“我啊……只是早就膩了而已,一根棄之可惜,嚼之無味的雞肋,我留着能幹嘛?”
午後的風拂過虞傾粉白細膩的臉頰。
她笑的溫和而又冷漠,“我虞傾……從來不缺男人,所以這種雞肋,早扔掉早解脫!”
“所以我於你而言,只是一根雞肋,一個不相干的人,一個說扔就能扔掉的存在?”
宋硯青能說出這樣的話,大概已經是將自尊拋下了。
但這句話對高高在上的衆合ceo來說,實在不妥帖。
因爲向來,別人纔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所以,他大可不必爲了一段沒什麼價值的關係在這裏紆尊降貴地委屈自己。
畢竟,世家還有那麼多未婚的待嫁千金。
只要他宋硯青願意,多的是人前仆後繼。
在自己這兒,何必呢?
嗤笑一聲,虞傾微微勾着脣,“宋總可能還不知道我剛死了老公,但自古以來寡婦門前是非多,所以懇請宋總高擡貴手放過我,不要給我的生活造成困擾!”
聽到這句話死了老公,宋硯青想到了昨天的那句話“喪偶”,咬牙切齒地開腔,“你哪兒來的老公?”
“當然是合法結婚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