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虞傾回來後,宋硯青下班後的時間都跟虞傾在一起。
突然空下來,不知道做什麼。
“明天我來接囡囡。”
消息發出去兩秒後,虞傾回覆,“不用了,囡囡要去上幼兒園了。”
宋硯青有點生氣。
因爲他什麼都不清楚,虞傾的生活好像跟他無關一樣。
“哪所幼兒園?”
隔着一扇門,虞傾在微信上回復,“青苗。”
青苗是江城最頂尖的國際幼兒園,能上青苗的非富即貴,而且極其難進,以虞傾的資歷,囡囡自然是不可能進去讀書的。
但對宋硯青而言,僅僅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偏偏,他一無所知。
宋硯青沉聲,發了一條語音消息,“虞傾,我是孩子的爸爸。”
虞傾同樣以語音回覆,“我知道啊,所以我找顧院長幫忙的。”
輕描淡寫,絲毫不把宋硯青的憤怒放在心上,甚至暗裏諷刺,“畢竟先斬後奏這一招,還是跟你學的。”
“我不希望你拿自己和孩子的安全當兒戲。”
這句話虞傾聽了不下十次,回都沒回。
她和宋硯青之間的問題,宜早不宜遲,想要以後在一起,就得在徹底確定關係之前,好好地磨合一番。
宋硯青憋的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
恰好蕭鹿閔來電,約他一起喝酒。
兩人沒去瀾?,而是去了藍橋,熟門熟路上了二樓。
“待會有人來。”蕭鹿閔開了一瓶人頭馬之後,衝宋硯青說。
宋硯青半杯酒下肚,興趣缺缺,“誰?”
“還能是誰,就……”
蕭鹿閔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身騷包的楚江舸出現在了樓梯口。
初冬的天氣,楚江舸T恤上套了一件皮衣夾克,工裝褲下踩着一雙馬丁靴,活脫脫的浪子標配。
“嗨,bro~”
騷包摘下墨鏡,惹得二樓其他桌的異性紛紛看了過來。
蕭鹿閔嘴角抽了抽,衝宋硯青說,“喏,人來了。”
“看到了。”宋硯青沒什麼表情地說。
楚江舸傍晚到的江城,回家洗了個澡就來了藍橋。
“這兒還是這麼人多。”
楚江舸在宋硯青對面坐下,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怎麼,虞傾又不要你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宋硯青不接茬,“怎麼突然回來了?”
楚江舸在外面混了幾年,風騷不減當年,撈起一杯人頭馬灌下,“江城有大戲要上演,怎麼能缺了我鼓掌?”
“你真是看熱鬧不顯事大。”蕭鹿閔吐槽。
楚江舸一臉冤枉,“我來幫幫你們啊,三年了……一點進展都沒有。”
……
三年許久未見,聊江城,聊A國……散場時快凌晨兩點了。
洛詩下午回了洛家,蕭鹿閔不想回自己那兒,叫來代駕載自己回了老宅。
楚江舸故意留在後面,他有話要跟宋硯青說。
遠處是兩人叫來的代駕,不停地在看時間。
但兩人一個比一個穩,最後還是楚江舸率先開口,“藍家……”
藍桉一直在楚江舸的心頭疤,要說多喜歡……也沒有。
和藍桉的那點感情早就在反覆的爭吵和互相偷喫中散的乾乾淨淨了,可偏偏提起來還是心有不甘。
大概就是因爲曾經最純白的年紀,喜歡上的對方。
初冬的夜風很冷,楚江舸在寒風中打了個嘚瑟,“我來幫你,你放過藍家。”
聞言,宋硯青看向楚江舸。
沒想到最浪蕩不羈的人才是那個念念不忘的情種。
他還未出聲,楚江舸繼續道,“顧家那邊,我幫你應付。”
顧家現在對宋硯青而言,確實有些尷尬。
他沒道理拒絕。
“……謝了。”
語落宋硯青繼續道,“小院兒已經替你打理好了。”
楚江舸雖然在楚家受寵,但也不是事事都隨他意,跟所有的大家族一樣,也有很多不得已。
多年前楚夫人去世,楚家又擡了新夫人進門,面上相敬如賓,但轉眼新夫人就將楚夫人婚前居住過,陪嫁到楚家的院子給賣了。
楚江舸發現時,買主都已經住進去了。
買主是個身份矜貴的,不管楚江舸花多少錢,對方就是不肯賣。
當時鬧得楚家雞飛狗跳,後來又加上藍桉的事情,楚江舸才一走了之。
能將小院兒買回來,楚江舸趟點渾水算什麼。
他愣了又愣。
顯然沒想到宋硯青會悄默默地把院子買了回來。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這人……”
楚江舸輕笑一聲,“得,你放心……絕對不給你掉鏈子。”
看着楚江舸上車,宋硯青才慢悠悠地走向車子。
晚上喝了多少酒,他已經記不清了,但這會兒,神智還算清醒。
代駕問他去哪兒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地就說,“悅青藍。”
既然決定要將三年前的事情查清楚,虞傾便把之前留下來的線索之重新整理了一遍。
手機響起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看到是宋硯青時,眉頭又是輕輕一蹙。
“怎麼還沒睡?”
“虞傾……我在樓下。”
樓下?
“悅青藍的樓下?”
“是。”
虞傾拉開窗簾,果然在綠化帶旁的路燈下看到了一抹身影,“喝酒了?”
“一點兒。”
宋硯青擡眸看向虞傾,卻只看到了窗戶透出的暖黃色燈光。
“你可以下來嗎?”他問。
囡囡還在家呢,虞傾直接否決,“不可以。”
“那我可以上來嗎?”
虞傾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宋硯青自嘲地輕笑一聲,“我知道不可以。”
“可我給你帶了茉莉花。”
初冬的氣候,根本就不是茉莉花開花的季節。
虞傾知道宋硯青向來不說假話。
“時間不早了,你……”
虞傾想叫宋硯青回去,但話到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
就在她猶豫的間隙,宋硯青說,“我上來,把花送給你就走。”
幾分鐘後,宋硯青拎着一小籃子茉莉花出現在了虞傾的門口。
“你的花。”
因爲喝酒的原因,宋硯青深邃的眼眸裏染着潮紅,看起來又冷又欲,虞傾伸手接過花。
花瓣新鮮,花香濃郁。
“哪兒採來的?”
“路邊。”宋硯青說。
他沒說自己在人花主人的院子外敲了十幾分鐘的門,又在對方不耐煩中,才採了這一籃子的花。
“喜歡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