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都沒有動,包括還未離開的江逾白。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宋硯青有些不敢置信,他不明白虞傾突然發難的原因。
明明已經在保持着相同的節奏往前了……
“你回去吧。”
丟下這句話,虞傾徑自離開。
寒意催促着酒意,又叫宋硯青清醒。
“鳳回庭的項目的確是我給賀家的,但賀家的事……跟我沒有關係!”
夜色中,宋硯青擲地有聲。
虞傾腳步連一絲的停頓都沒有。
“虞傾——”
“阿硯,差不多得了……”一直沒走的江逾白說。
宋硯青眉頭蹙起,冷厲的視線掃向他,“跟你有什麼關係?滾!”
他轉身,大步追了上去。
看着他們的背影,江逾白撥通了林威的電話,“查一下,宋硯青今天晚上去了哪裏?”
很快,林威回覆了他,“去了紅花會。”
江逾白眼神一眯,看來在江美看到的那個冒牌貨是曹煜安排的。
曹煜一貫的風格。
他擡頭看向虞傾家亮起的燈光,微微眯了眯眸子,“約一下曹煜,明晚一起去望山別院。”
宋硯青追上樓的時候,虞傾已經將門反鎖了。
砰砰砰——
“開門,虞傾!”
宋硯青隔着防盜門喊道,“虞傾——”
迴應他的,是虞傾的沉默。
但宋硯青向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宋硯青的酒意也在慢慢散去。
他從地上緩緩站起,再次敲門,“虞傾,開門……我們好好聊聊。”
這一次迴應他的,是虞傾的微信。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看着這一行字,宋硯青撥通了虞傾的電話。
“小傾兒,到底怎麼了?”
聽到這句話,虞傾鼻腔一酸,不答反說,“你該回去了,囡囡還在家裏。”
她說的是“家”,宋硯青也聽到了。
“我們一起回。”
“……我不想看到你!”
“……那……那囡囡呢?”
就在此時,灕江邊上的煙花聲在撞鐘聲中響起,噼裏啪啦……璀璨又奪目。
短暫的怔愣之後,宋硯青說,“虞傾,新的一年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俗話說夫人沒有隔夜仇,就算他們不是夫妻,但也沒有無法開解的矛盾。
虞傾抿了抿脣,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一晚,宋硯青沒能等來虞傾開門。
他在外面的走廊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宋硯青便開始敲門。
良久……虞傾終於開了門。
她穿戴整齊,看向宋硯青的眼神依舊冷淡。
反觀宋硯青,他身上還瀰漫着在紅花會時染上的菸酒味,深邃的眼眸中紅血絲交錯,整個人蕭索而又狼狽。
但看到虞傾的時候,他的眼睛不自覺地亮了。
“小傾兒……回家吧。”
他去牽虞傾的手,卻被迅速避開。
這個動作,叫宋硯青神色徹底僵住。
薄脣微抿,臉上透着幾分無奈,他問,“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原因嗎?”
“……昨晚說的就是原因。”
宋硯青纔不相信什麼勞什子的賀氏破產,虞傾對賀家,向來只有恨。
“你愛信不信。”
虞傾丟下這句話,踏進了電梯。
宋硯青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追了上去。
兩人到同安裏時,囡囡在喫早餐,一看到他們就扁嘴。
“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去過二人世界了?”
“哼!”
小姑娘不開心了。
虞傾走過去捏了捏囡囡的臉,“爸爸和媽媽有工作,寶寶喫好了嗎?”
“要媽媽陪我!”
囡囡又看了一眼宋硯青,“爸爸也要。”
“那爸爸先去洗漱一下,馬上就下來哦!”
說着,宋硯青就吩咐芬姐,“芬姐,麻煩準備一下。”
“哎,好嘞!”
因爲囡囡,早餐的氛圍和諧的有些詭異。
送囡囡到了幼兒園之後,尬演結束。
宋硯青說,“我送你去仁愛。”
“不用了,我先回去。”
宋硯青只好將人送回了同安裏,他的計劃是今天全程都陪着虞傾。
但虞傾到同安裏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開車。
“你要去哪兒?”
“去醫院。”
宋硯青忍無可忍地開腔,“虞傾,你到底在鬧什麼?”
往常,虞傾最不喜歡的字眼之一便是“鬧”,可這一回,她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我說,我要自己去醫院!”
她刻意加重了“自己”二字,宋硯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從庫裏南上下來,大步攔在了虞傾的白色馬丁前,烏沉的眸光泛着暗涌,“今天,你必須要說清楚!”
虞傾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逐漸青筋凸起,她咬了咬脣,朦朧的桃花眼冷冰冰地看向宋硯青。
“你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宋硯青一怔,他不知道虞傾在說什麼。
下一瞬虞傾從副駕駛抓起一沓文件灑向車外,“那你好好地回味一下。”
文件上,除了鳳回庭項目,還有宋硯青對江氏和藍氏的打壓,以及與鑫耀合作期間,與顧念真出入各種場所,上演未婚夫婦的照片。
宋硯青沒看到文件上的內容,卻看到了散落在自己腳邊的照片。
“我之所以還願意留在這裏,是因爲囡囡……別的,你不要再想了。”
話落,她掛倒擋,車子向後退去又加速繞開宋硯青,離弦的箭一般駛出了同安裏。
宋硯青如被一記悶拳打下,整個人都慌了神。
這些照片……
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和顧念真……從來沒有這樣親密過。
但虞傾早已經不見蹤影。
到仁愛後,虞傾照例去找顧莫嶼,但在電梯口,她又碰到了昨晚在江美看到的那個女孩兒。
“虞……虞師姐……”
虞傾心情不好,自然也擺不出什麼好臉色,睨着眸子問,“你誰?”
“我叫曉青,昨晚……昨晚我們在江美的情.人大道見過的。”
曉青,情.人大道……
虞傾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涼涼地應了一聲,“哦。”
曉青卻跟高度近視似的,“虞師姐,昨晚……我並不知道您和宋董是一對兒……”
“不過您放心,我和宋董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虞傾已經很久沒碰到這麼清逸出塵的綠茶了,心中冷笑,面上卻扯出了一抹淡笑,“別跟我說,我有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