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帶着三分怒意七分嘲弄。
虞傾身形一僵,但也僅僅是一瞬,下一秒她將手機熄屏,擡眸看向昏暗中的男人。
樓道的燈不知道是不是壞了,僅有的是“安全通道”指示牌上的綠光,襯的宋硯青有些陰沉。
虞傾還是那副肆意放鬆的模樣,眼尾含笑,風情且薄涼,“沒跟着你的新歡走?”
“新歡哪有舊愛有意思?”
說着,宋硯青就俯身挑起了她的下巴,怒意沉沉地看着她。
虞傾微微挑了下眉,“怎麼,還要來強啊?”
“對你……我需要嗎?”
他低笑着俯身,壓制性的吻疾風暴雨般地落下。
酒精與茶煙融合,淡雅的花香與冷冽的松塔碰撞,彷彿在冰天雪地裏燒起了一場大火。
氣息紊亂。
虞傾沒有推拒,任由宋硯青吻着。
泄憤似的,宋硯青重重的咬下。
舌尖出血。
虞傾猛的推開了他,擦掉沾染在脣角的鮮紅的血,“宋硯青,我不是你歡場上消遣的小玩意兒!”
宋硯青眸光眯了眯,狂佞地舔掉嘴角的血,斜倚在欄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虞傾,不說話。
虞傾被他看的頭皮麻煩。
她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起身就要下樓。
剛剛怕被人打擾,她刻意往上了一層樓梯。
此刻,宋硯青跟故意與她作對似的,長腿一伸,橫在了她的面前。
虞傾側頭斜睨向他,“差不多得了。”
跟紈絝似的,宋硯青說,“這話我也想對你說。”
虞傾不語,擡起腿準備從宋硯青的腿上跨過去。
宋硯青卻突然站直了身體,電石火光之間,將她抵在了牆邊。
怕她磕到似的,一隻手還擋在她的身體與牆壁之間。
那一瞬間,虞傾的心突然瑟縮了一下,接踵而來的是一種彭拜而又酸澀的感覺。
她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生怕泄露出一絲一毫的鬆動。
“放手!”
“跟我回去!”
“……明天我會來看囡囡。”
看囡囡……
宋硯青舌尖舔過齒列,“我要是不讓你看呢?”
這句話落下,宋硯青終於從虞傾的眼神中看到了別樣的情緒。
“我是她的媽媽。”虞傾憤恨地瞪着他。
“你還知道呢?”宋硯青冷嗤,“我還以爲你忙着跟江逾白瞻前馬後,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虞傾眼眸閃動,在宋硯青的注視中垂下了眼眸,恨恨地咬着脣。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將對宋硯青的嫌棄擺在了臉上,她碰都懶的碰,“讓開,我要回去!”
虞傾一副要跟宋硯青劃清界限的模樣。
宋硯青又氣又恨,像是要把虞傾拆喫入腹。
但他也知道虞傾向來性子倔,除非是她意識到自己理虧,如果是她自己鐵了心要做的事情,別人說什麼都不管用。
對峙良久。
宋硯青嘆了一聲,驀地將虞傾抱在了懷裏。
虞傾怔然。
緊緊地禁錮着她的後背,宋硯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去不好嗎?”
不好。
虞傾在心裏說。
但面對宋硯青,她什麼都沒有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僵持在無聲中變的曖.昧。
虞傾不想自己沉溺其中,推拒着宋硯青。
突然,下面安全出口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緊接着,便是胡媚的聲音。
“人宋硯青有權有勢又有錢,還長的帥,想攀上高枝的人海了去了,你呀……多點耐性,知道嗎?”
這話……
虞傾擡頭,冷冷地看向宋硯青。
宋硯青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內容,透着無辜。
虞傾咬牙白他一眼。
就在此時,另一個人說話了。
“可是……我怕,我很喜歡他……”
是曉青。
虞傾的臉色更冷了,眼中滿是譏誚。
宋硯青臉上的無辜更甚,無聲說,“我沒有!”
瞪了他一眼,虞傾又聽到胡媚的聲音。
“哎呦我說曉青,你得相信姐姐……當初我就跟你說過,就憑你這張臉,宋硯青都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可是……”
“沒有可是,你該幹嘛幹嘛,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宋硯青喜歡月亮,你一個學美術的……投其所好知道了嗎?”
曉青吸了吸鼻子,小聲哽咽道,“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就趕快行動,宋硯青又沒結婚,撈不到人撈點錢也好的。”
“好……”
說到這裏,兩人終於結束。
虞傾一臉譏誚,聽到胡媚又說,“我怎麼感覺這兒有人?”
“沒,沒有吧。”曉青說。
正好門外邊有人在喊胡媚,胡媚又狐疑地往上掃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自言自語似的,“許是我想多了。”
她倆一走,樓梯道再次恢復安靜。
但這種安靜跟剛纔的又不一樣。
“小傾兒,我跟那什麼曉青一點關係都沒有!”
“未婚未嫁的,隨你!”
“虞傾,你不能這麼冤枉我……我……”
虞傾冷笑出聲,“沒想到,堂堂宋董還有冤大頭的潛質。”
冤大頭?
宋硯青身形一僵。
而就在這個間隙,虞傾猛地推開了他,轉身往回走。
臨走時還不忘奚落一句宋硯青,“冤大頭,再見。”
怕被胡媚發現,虞傾在樓上待了一會兒才下樓,回到包廂時,那一圈的小哥早就不見蹤影,蕭末丞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要不是周圍閃爍的霓虹,虞傾都要以爲自己誤入了法庭。
想到兩人剛進門時,許亦檸對她說的話,虞傾扯着嘴角乾笑解釋,“那個蕭檢……今天是我帶亦檸來的,那個……那個你不要怪她。”
許亦檸擡頭看她一眼,衝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不偏不倚,這一切的小動作都落入了蕭末丞的眼中。
虞傾都替她尷尬。
但該解釋還得解釋。
“我們就單純來喝酒,來的人呢……也是搞氛圍的。”
“氛圍?”蕭末丞像是聽到了什麼新鮮詞彙,皺着眉問,“什麼時候男人給女人陪酒叫氛圍了?”
“亦檸,你解釋解釋!”
“啊?”許亦檸看了一眼虞傾,又看向蕭末丞,“你們男人去聚餐不也得叫幾個陪酒的?”
“我們沒有!”
“可宋硯青有了新歡,爲什麼傾傾不能有?”許亦檸問,“你們男人是不是永遠都這麼雙標?”
一句雙標終結爭執。
許亦檸被蕭末丞帶了回去,虞傾剛踏出紅花會,就看到了江逾白。